顾不上脚趾头传至神经中枢的剧烈痛感，季意远三步作两步追上人，扣住顾今昭的手臂，一把拉住她，不让她继续靠近已经警惕盯着他们的保安，“你要去干嘛？”
顾今昭微微抬眸，看向不知道为什么一脸痛楚的年轻弟弟，眉目压着沉沉的阴郁，
“我要带南南回家。”
她语气平和，像是冷静到极点，
“别的都不重要了，我要带她离开郭家那个垃圾场，我得告诉她，顾氏集团没有她重要，不用……”
喉咙一哽，顾今昭停顿了一秒，哑声补充完剩余的半句话，“不用为了顾氏集团做出那么大的牺牲。”
要不是他掌心握着的手臂在颤抖，光看她的神情，季意远真会被她骗过去，以为这是她冷静下做的决策。
他深吸一口气，“首先，我们进不去学校，在这间学校里就读的，百分之八十都是上流社会的大少爷大小姐，为了保护那些金豆子的安全，安保很严格，我们需要有正当的进学校的理由，还得证明我们是哪个学生的家长，这根本做不到。”
“其次，我们不是还没来得及问阿姐想不想离婚？就算不考虑顾氏集团，阿姐还有两个孩子，如果离婚，郭青菡百分百会选择留在郭家，万一阿姐放心不下她，想为了孩子留在郭家呢？我们是不是应该问一问……”
季意远话还没说完，被顾今昭冷酷打断，
“不用问了！这婚，她不离也得离！我不是那种只要女儿开心，什么都可以顺着她的开明长辈。”
“我绝对不会让我的女儿委曲求全留在那种扭曲的家庭！这件事她得听我的！”
季意远：“……”
见鬼！他又在她身上，看见了母性的光辉。
而且，她的发言是真的很有那种封建大家长的味。
“不管怎么说，我们都得先等阿姐出来。”季意远劝道，“你趁这段时间先冷静冷静。”
顾今昭用力地深呼吸，抬手压了压酸胀发涩的眼尾，“嗯。”
心里翻涌的怒气在渐渐平息。
“话说……”低头扫了眼扣住她手臂的冷白手指，顾今昭很疑惑，“你的手怎么在抖？”
“就算我刚刚真的冲进学校，最坏的后果不过是被保安赶出来而已。”
说着，她略显苍白的唇挑出一抹揶揄的笑意，“弟弟啊，这只是小问题，不用紧张得手抖的。”
季意远后知后觉，他的手还抓着顾今昭的手臂。
不过……
脸色扭曲了一瞬，季意远理直气壮地继续拉着她，
“我怕你假装冷静，放开你你要是想挑战学校的安保怎么办？”
“最坏的结果可不是被保安赶出来，而是再进派出所，两天进两回派出所，我也丢不起那个脸。”
顾今昭揣摩了一下季意远的神色，尝试性地往反方向走两步。
季意远始料未及，下意识借她的手臂当支点，一瘸一拐地跟了一步。
顾今昭：“……”
弟弟啊，直接说脚疼，走不了，需要搀扶，也没有很丢脸吧。
倒也不用说一堆似是而非的理由当借口。
季意远：“……”
两相对视，尴尬的沉默在彼此之间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