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裳淡淡说道:“大人文韬武略,见多识广,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让我豁然开朗。大人,您吃菜啊。”
沈怀成立刻觉察她不高兴,明白自己说错话了,然而哪里错了,他却不知。
无奈之下,又害怕她找借口离开,只好找个新话题:“我联系了京城的白鹿书院,四年前苏昂在那里就读,如今学籍仍在。他们知道苏昂没死,都同意让苏昂回去接着念书。不过,得从最开始的初级读,要看他成绩才能晋级。你看如何?”
苏裳眼睛都亮了,不再是刚才那种客客气气的敷衍模样:“真的?苏昂还能进白鹿书院?真是太好了。我这几日就在发愁苏昂读书的事呢。他好高骛远,嫌弃这里的私塾差,说里头的夫子认识的字还不如他多,闹着要去县里的私塾读。我叫段大哥打听了好几家,但是人家一听说他年纪这么大,都不收他。”
她一口气说了这么一大段话,眼里的感谢都快溢出来了,说话的时候还靠近沈怀成,昂着粉红的小脸蛋看他。沈怀成心花怒放。
果然,她最在意苏昂。
“大人这么帮我,我敬大人一杯酒。”
苏裳一口喝光了一整杯酒。
沈怀成都没来得及拦,眼睁睁看着苏裳的脸和脖子、耳尖都红了。
他低声说:“你少喝点,免得夜间难受。”
苏裳浅笑出声:“怕什么?我又不需要夜间骑马回城。大人才需要担心呢。”
说完,竟歪了歪脑袋,调皮地看着沈怀成。
果然喝多了。
沈怀成贪婪地看着她:“裳裳,你担心我?”
苏裳说:“我感谢大人呢。”
娇滴滴的呢喃,仿佛稚嫩的燕子。
她从来未曾这样娇美的样子。
沈怀成抓住机会:“裳裳,你多次说过谢我,但是却从无行动。你说,该不该罚?”
苏裳问:“是该罚。大人想怎么罚?”
沈怀成说:“我中衣都烂了,你看。”
他挽起来外袍的衣袖,让苏裳看他的中衣袖子,果然,磨破边了。
苏裳傻笑:“堂堂七品县令,奈何穿磨破了的中衣?你夫人不给你做衣服?”
沈怀成:“……我做错了事,我夫人不理我。娘子帮我做几套中衣吧?鞋袜也做几套,可否。”
苏裳单手支颐,半闭着眼:“当然可以。我还会给你做个腰包放东西。大人想要什么颜色的腰包?”
沈怀成大喜:“黑色的、深蓝色的都可,绣上暗色山水纹路。不要绣仙鹤,我不要。最好多做两个,配衣服。”
一直守在门口的蔡二娘看到苏裳喝得半醉,而沈怀成却在虎视眈眈,那双贼眼都快贴苏裳脸上去了,于是跑到铜锁身边,使劲儿掐铜锁,铜锁立马大哭:“哇----”
小玉气得要命:“蔡嫂,你干嘛?”
苏裳惊醒了一下,迷迷糊糊说:“大人,我头痛,蔡嫂,小玉----”
蔡嫂跑进来扶着苏裳:“姑娘可是喝多了,这米酒上头。”
“大人,我扶姑娘走了。”
沈怀成交代小玉:“去煮醒酒汤,喂她喝两碗。”
又叫苏昂拿了笔墨过来,写了几行字递给小玉:“给你家姑娘的。”
沈怀成喝得半醉,兴致上来,骑马狂奔,吓得黄管家等人在后头猛追,就害怕他突然醉倒从马上跌落,那可不是开玩笑的。然而沈怀成文武全才,即便喝了几杯酒,又有何惧?
他一时间想到苏裳的冷言冷语,一时间又想到她的娇憨可爱,心头一半痛苦一半甜蜜,浑身的血液半身火焰半身冰雪,夏夜的月色迷离,夜风火热,恍惚间看到洞房内的她娇美一笑,不觉大叫一声,从马上滚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