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头男的笑容僵硬在脸上,心中一万个不情愿,可陈刚摁着他的肩膀,似乎他不说,就不让他走。
寸头男的喉结上下滚动。
“刚子,我最近忙着织布,厂里发生什么我哪清楚,除了改政策,好像也没发生什么要紧事。”
陈刚眸子暗下,当他正欲再问时,旁边响起嫂子的声音。
“最近的事儿可不少,齐厂长儿子身上就有两三起。”
嫂子没瞧见陈刚的正面,还真信了陈刚的解释,还在和善地和他攀谈。
于是,陈刚立马转移目标。
“嫂子,齐厂长的儿子进厂了?”他语气有些激动。
寸头男的嘴巴张了又张,想提醒嫂子,可又觉得无端提醒会惹恼陈刚,思虑再三后还是决定老实工作。
现在还在厂里,就算借他陈刚一百个胆子,也不能在厂里动手吧。
这般想着,寸头男也安心些许。
只是他在工作时,耳朵忍不住竖起,有意去听二人交谈的内容。
“对啊,一开始还是个主任,后来有人不服气跟他吵起来,齐厂长也没维护他,还降职,他现在就是个底层工。对了,前段时间他还和张三打了一架,那张三什么人刚子你也清楚,嘴巴贱的嘞,也怪不得人家打他。”
嫂子说起八卦来喋喋不休。
陈刚一开始的表情还有些喜悦,越听,他的面色越沉。
偏偏嫂子一无所知。
“好了,嫂子,我大概知道了,厂里面最近没发生什么大事就行,我害怕不在的这几天落了什么重要的事。”陈刚勉强扯起嘴角。
“哎呦,放心吧,真有什么大事,大家伙不会不告诉你,好好工作吧,我这个月可等着拿高工资呢!”
说罢,嫂子不再与陈刚交谈,而是干劲满满地沉浸在工作中。
不仅是她,厂里面大多数人都在辛勤劳作。
谁不想多挣钱,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多挣点钱改善家里生活。
面对眼前的欣欣向荣,身为纺织厂一员的陈刚本应该高兴,可他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他深呼吸一口气,视线来回扫荡,最终锁定在一人身上。
在所有埋头苦干的工人当中,那人的身影很突兀,原因无它,只因为他没有在工作。
陈刚也认出那人身份,他就是嫂子口中与齐斯越干了一架的张三。
“张三!”
陈刚临近才敢喊张三的名字。
前车之鉴让他不敢嚣张,他还不想太引人注目。
正在打瞌睡的张三被他这一声吓得激灵,抖了抖身躯,扬起脑袋扯着嗓子。
“谁啊,没看见老子在睡觉?”
他这一声吼引来不少视线,陈刚在心中骂了一声蠢货,面上却是一副和善的姿态。
“我有事要和你说。”
张三上下打量着陈刚,冷诮出声:“哟,这不是陈刚吗?瞅你那小脸白的,回去再养几天吧,别来打扰老子睡觉。”
话音落下,张三阖上眼眸。
陈刚紧咬牙关,顶着周围好奇的视线,硬着头皮凑到张三耳畔。
“我和齐斯越有仇,我找你是为他的事。”
顿时,张三掀起眼皮,眼底一闪而过一团火气。
“你他妈最好没骗老子,要是敢骗老子,老子把你打成扁的。”
张三腾的一声站起,站起的瞬间不小心把椅子绊倒。
木椅磕撞地面,发出巨大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