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风一路疾行，耳边风声呼呼作响，炙热的阳光包裹周围，浑身的火气都在蒸腾。
之前所有种种，都不及国旗下对她宣判的破防。
国旗和国歌对她的分量，在她心中圣洁不容亵渎的地位，她不允许自己被贴上这么多负面的标签。
为什么要这样说她！
早上李芊妤不是跟她吵架而且单方面的通知，是高高在上的碾压。
专程告诉她因为程孝楠被打，导致她忍无可忍，让学校给她个处分，警告她再有下一次就是开除了吗？！
哈！
现在她不用跳舞，程孝楠自由了。
李芊妤再也不用白天各种嫉妒怒视晚上在篮球场偷窥，她也不用应付乱七八糟请求跳舞的垃圾。
有钱真好！
她将来也会有钱，还会有名，世界第一，拿金牌，大满贯，所有人都爱她！
姜晚风站在天台，双手撑住栏杆，深深呼吸一口气。
会有人爱她的。
给予她所有公平正义，为她遮风挡雨。
良久，她掏出手机给教练打电话。
两声对面就接起来了，“晚晚啊。”
“我现在非常生气，我就是生气，一点都不能淡定，你找的什么破学校，我都想拿弹弓把教导主任脑子射下来，给所有蠢货一人一箭！”
“……这个主意好诶。”对面很捧场。
“你还说让我来学习，我考试倒数第一，他们不帮助我就算了，还想跟我谈恋爱，星海高中，顶尖学府，没见过美女吗那么兴奋，你为什么给我转到这里，你是不是收钱了！”
“天地良心，我花了十万块好吧。”隔着手机都能听到教练心在滴血，“你都考倒数第一了还不能证明人家学校成绩好吗？”
“我为什么要证明他们成绩好，我没有进步怎么办，我要转学。”
“别讹我了，高三这么关键的一年经不起你折腾，我给学长打个电话问问怎么个事。”教练安慰她。
“不行，你不要问。”
“行行，听你的。”教练主打一个听话。
“可他要给我安一个扰乱公共秩序的罪名，还要发函给十八中，我没错，我不能认！”姜晚风声音低了下去。
教练听明白了，这才是前面一通抢白的重点。
他正了正声音:“出什么事了？”
电话里只有略粗重的呼吸声。
“别怕，十八中不会给你处分。”教练安慰道，“你只是借读星海，如果不开心，再回来？”
“我不想十八中知道。”发函就代表十八中校办会看见，看见那些劣迹斑斑的行为。她不可能有去解释机会，即使十八中替她兜着，也会对她印象大打折扣。
“好的，我来解决。”教练声音缓和，“学校里需要我去一趟吗？”
“不要，我能调整好。”
“嗯，有进步。”教练不吝夸奖。
姜晚风额角青筋突突地跳：“我以前都不会生气，哪里进步了。”
“能被挑动情绪才是进步，晚晚，你就是太冷漠了，多有一些情绪波动，才能真正抗压，才是真的超脱。爱过方能绝情，知道不。”
“你就是决策失误了，说那些没用！”
“唉，你要不适应就回……”
“不用，我就在这。”姜晚风打断，挂断电话。
对着天空静默五秒，心底翻腾的怒气才缓缓静止。
她只是想发泄，跟教练说完之后好多了。
嗯，有时候还是需要一个出气筒的。
从小到大她没这么生气过，以前忍不下去的是难过，失落，从来不知道自己会被气到。
她可以压制住开心，却压制不了剩下这三种情绪，太失败了。
还得修行。
她深深吸一口气，又牛喘气一般呼出，默默调整好心态，在脑海里捋出思路，打算找教导主任好好掰头一场。
一转身，三步之外站着高大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