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承握住她的手,掌心温暖而干燥:“那就换一种方式。我已经联系了国外的专家,他们正在研究一种新的靶向药……”
“可是……”
“没有可是。”裴承打断她,“我不会让你有事。不管是气运,还是医学,我都会试遍所有可能。”
徐欢感觉眼眶发热,她低下头,不想让裴承看到自己的脆弱。
但裴承已经察觉到了,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指腹擦过她湿润的眼角。
“相信我,好吗?”他的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
徐欢终于忍不住扑进他怀里,泪水浸湿了他的衬衫。
裴承紧紧抱住她,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里。
他闭眼轻吻她发间,“徐欢,别放弃。”他的声音沙哑,喉头微滚,“就当是为了我。”
徐欢在他怀里轻轻颤抖,没有说话。
裴承知道她在忍受着什么——大化疗带来的副作用在她身上要比普通人严重得多。
他见过她蜷缩在病床上,因为剧烈的恶心而干呕;见过她因为脱发而偷偷哭泣;见过她因为骨髓抑制而高烧不退……
有时候看徐欢那么难受,裴承都有点于心不忍,想放过她了。
但他不能放弃。
放弃就代表一点机会都没有,他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只是受苦的人是徐欢,裴承怕她承受不住,突然就放弃她自己了。
毕竟受那么多苦,换来的也仅仅只是多活两三年。
“好。”
徐欢轻声答应。
裴承想她活,为此不惜想尽办法。
他请来最好的专家,用最贵的药,甚至在她昏迷时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徐欢知道,这份情意太重,她承受不起,却又无法拒绝。
她得坚持,再苦再累也要坚持。
“该死的,到底是谁在整我们?”徐嘉铭气喘吁吁地瘫倒在沙发上,整个人透着一股生无可恋的颓废。
徐嘉衍也一脸倦意,松了松领带,重重地坐进对面的扶手椅里。
他揉了揉太阳穴,眼神疲惫却依旧锐利。
这几天,兄弟俩忙得几乎没合过眼。
徐家旗下的几家子公司接连被曝出财务造假、偷税漏税的丑闻,股价暴跌,舆论哗然。
徐嘉衍和徐嘉铭焦头烂额,四处奔走,却始终无法挽回局面。
“难道是裴承?”徐嘉铭突然坐直了身子,眼神中闪过一丝阴郁。
徐嘉衍用力地抿了抿唇,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发出沉闷的声响。
徐嘉衍还未开口,徐嘉铭便自顾自地嘀咕起来:“不对啊,他不过是个纹身店老板,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能耐?”
徐嘉衍揉了揉眉心,依旧沉默不语。
这时,楼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慌乱的喘息声。
负责照顾徐妍的保姆匆匆跑下楼,脸色苍白,额头上还渗着冷汗。
她见到徐嘉铭和徐嘉衍,立刻上前,声音颤抖地说道:“二少爷,三少爷,你们可算回来了!快去看看二小姐吧,二小姐她……她让人给打了!”
徐嘉衍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声音低沉而危险:“怎么回事?说清楚!”
保姆摇头叹气,语气里满是心疼和无奈:“二小姐不肯多说。她现在害怕得不行,一直嚷着要离开这儿,说再待下去会没命的……”
徐嘉铭脸色一沉,语气中带着怒意:“谁敢动我妹妹?活得不耐烦了!”
两人快步上楼,推开徐妍的房门。
房间内,徐妍蜷缩在床上,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生气。
她的脸颊红肿,嘴角还带着未干的血迹,手臂上满是青紫的伤痕,显然是被人狠狠虐待过。
她的头发凌乱,眼神涣散,听到开门声时,身体猛地一颤,像是受惊的小兽,下意识地往床角缩了缩。
“二哥,三哥……”徐妍微微睁开眼,看到两位哥哥,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她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清,带着哭腔和深深的恐惧,“我害怕……徐欢她……她让人来打我,说我要是再不离开徐家,就让我吃不了兜着走……她还说,要让我永远消失……”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变成了呜咽,整个人颤抖得厉害,仿佛随时都会崩溃。
徐嘉铭一听,顿时怒火中烧,拳头捏得咯咯作响,额头上青筋暴起:“又是徐欢,她到底要把这个家搅到什么地步才肯罢休!大哥当初就不该把她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