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东厂番子缓缓踱步,袖口绣着金线,目光犀利如刀,在士子队伍中扫视。
“站住——”
队伍中,一名士子被冷喝声惊得手一抖,慌忙止步,拱手低头,
“大人,在下并无异心……”
那番子上前一步,盯着他腰间鼓鼓囊囊的衣袋,眼神冷淡,
“腰间何物?”
士子脸色发白,连忙解下布袋,抖落在地。
只见里面滚出两块干粮和一个瓷水壶。
番子踢了踢地上的物件,冷哼一声,
“考场严禁夹带,若是私藏经卷,休怪我等不讲情面。”
士子连连点头,弯腰将干粮捡起,藏在袖中,唯唯诺诺不敢再言语。
门口另一侧。
一名主考官模样的老者负手而立,时不时抬眼瞥向队伍。
见番子如此行事,他也不出声制止,见并无夹带,这才点了点头,向他处望去。
这还未进贡院大门,便是如此。
其盘查之严苛,可见一斑。
队伍前移,轮到门口的士子逐一接受检查。
两名兵丁走上前,沉声道,
“竹箱打开。”
士子连忙解开竹箱,将笔墨、硃砂、黄纸一一摊开在兵丁面前。
待其检查完毕后,方得继续前行。
即便是最普通的毛笔,也要用力捏一捏,生怕其中藏着夹层。
兵丁不慌不忙,捧着卷轴仔细检查。
有人忍不住低声嘀咕,
“未免太过仔细了些……”
可兵丁听得一清二楚,其目光如刀般射向那士子,冷冷道,
“待尔等金榜题名,穿上官袍,我等见了你们,自会尊称一声大人。”
“可现在,尔等还并未高中。”
“若是敢再多言一句,立刻逐出贡院。”
此话一出,几名年少气盛的士子脸色涨红,却也不敢反驳。
只能低头沉默,心中将这兵丁骂了千遍。
可面上,却是连忙拱手低头,
“在下失言,恳请大人恕罪。”
身后排队的士子见状,纷纷闭口不言,心中更是不敢怠慢。
贡院考的是文章,更考人性。
想来也是,连入场都心浮气躁之人。
试问,又如何在考场上写出安邦定国之策?
王猛站在队伍中,默默望着前方士子被逐一盘查,他神色不动,心里却有几分钦佩。
“陛下果然治政严谨,连这贡院盘查也丝毫不懈怠。”
“光是这一道门槛,便足够劝退许多心浮气躁之人。”
待兵丁的目光再次扫来,王猛迎上那冰冷的眼神。
他微微颔首,主动将竹箱递出。
兵丁接过竹箱,淡淡问道,
“姓名?”
“南坊,王猛。”
兵丁低头翻看名册,确认无误后,将竹箱打开。
待其将笔墨、黄纸、硃砂一一检查,甚至连毛笔杆都用力拧了一圈。
确认其中无暗藏经卷后,才将竹箱重新合上递回给王猛。
兵丁挥了挥手,示意通行,
“进去吧。”
王猛拱手行礼,迈步踏入贡院大门。
紧接着,其身后传来兵丁低沉的声音,
“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