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床最近的林蔚停住了脚,眼睛瞪的老大,脸色古怪又震惊,半晌憋出一句:“誉王侧妃怀了皇上的种?”
“噗嗤。”沈落玉没忍住发出一声笑。
暗想临渊那么冷酷的一个人,手底下的士兵脑回路却是这等清奇。
陆灵芸恨恨瞪林蔚一眼:“胡说什么,我怀的当然是王爷的种,身为皇家血脉,你若是让我动了胎气,皇上自然不会饶你。”
她以为这招肯定能唬住他。
岂料林蔚只是掏掏耳朵:“我耳朵都要起茧了,有什么话你到战王面前说吧。”
两个侍上前,架住陆灵芸就往外走。
“王爷,救救芸儿!”她慌张大喊。
傅羡之蹙眉挡在门口:“芸儿,你什么时候有身孕了?”
“已经三个月了,刚才是我中了毒太医才没诊出来,王爷,您救救我们的孩子!”
傅羡之和陆灵芸最后一次同房,确实是在三个月前,只不过事后他亲自哄她喝了避子汤。
来不及想那么多,傅羡之向沈落玉看去:“阿玉,你和战王不是有些交情吗?快去他跟前求求,这件事和芸儿绝对没有半分关系!”
沈落玉嘴角绽开一抹浅笑,不紧不慢道:“王爷急昏头了吧,我和战王哪有什么交情,帮不上忙。”
“誉王,让路吧。”林蔚带着人行至门口。
傅羡之心有忌惮,错开头让路。
沈落玉挽着桂嬷嬷也要离开。
刚出帐篷,身后传来有气无力的一句:“就当本王求你,救救芸儿。”
她转头,看见傅羡之膝盖弯曲,笔直地跪跪到地上。
“男儿跪天跪地跪父母,王爷这是做什么?”桂嬷嬷惊呼一声。
傅羡之抬头,眼里似有水光浮动:“阿玉,你知道本王的情况,芸儿肚子里的很可能是本王最后一个孩子,你必须救她。”
沈落玉讥讽勾唇:“我凭什么救她?王爷要是觉得她清白,自己去和战王说啊。”
她拍了拍裙裾上的灰尘,转身走开。
冷淡的态度,让傅羡之恼火不已。
“本王已经跪下求你了,你还想怎么样?修儿也算你半个孩子,你连这点同情心都没有,本王今日算是见识了,什么叫最毒不过妇人心。”
沈落玉步子一顿,像是被这句话激怒,提着裙摆走到傅羡之面前,扬手给了他一巴掌。
尖锐的指甲,在他脸上刮出五道血痕,不及她猩红的双眸令人心颤。
“你还有脸提修儿,他被陆灵芸虐待成那样,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被公主扔进冰窟险些丧命,你选择忍让退缩。”
“他小小年纪,被怪命折磨的痛不欲生,只需要一点儿你的心头血当药引,你却逃跑推脱。”
“最歹毒最自私的是你,你根本不配当一个父亲,就算陆灵芸肚子里的孩子是真的,生下来也不过是你上位的垫脚石而已。”
沈落玉几乎是颤抖着说完这些话,眼泪不知不觉淌了满脸。
不是她对傅羡之还存有什么感情,只是替曾经的自己和修儿感到不公。
为了一个不知真假的孩子他能下跪,那她和修儿受的那些苦又算什么?
傅羡之怔了很久,才感受到脸颊上的刺痛,羞恼道:“沈玉,你敢破本王的相?”
沈落玉抹去脸上的泪,眉眼恢复冷漠。
不再看他一眼,扶着桂嬷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