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玉在鬼门关走了一遭,醒来格外平静。
望着银灰色的床帐,一句话也不说,乌瞳清澈又让人琢磨不定。
临渊以为她醒了肯定会喊着报仇,再不济也会哭闹喊痛。
这么不声不响的,莫非是脑子被打坏了?
他心里没底,伸手在她眼前晃了下:“傻了?”
沈落玉平静的视线转向他,哭笑不得:“我没傻。”
她语气轻松,嗓子却像吞了沙石一般干哑,就连说话都震的脑子痛。
既然没傻,那这个反应是被那个女人搞怕了?认栽了?
就这么点骨气?
“被打成这样,什么感想?”临渊语气微嘲。
沈落玉抿唇不语。
倒也没什么感想,就是觉得自己缺了点心眼。
临渊沉黑的眸子凝她半晌,叹了口气:“算了,吃一堑长一智,好好休息吧。”
他负手向外走,站了一夜的腿有些僵。
语气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失望,没想到沈落玉被搞成这样,连骂一句都不骂。
“是陆灵芸干的吗?”
他快要走出帐篷时,沈落玉忽地开口。
“嗯。”临渊顿住脚,声音不咸不淡。
沈落玉双眸一沉,没再说什么。
帐篷里再次陷入静默。
临渊眉头一皱,大步折返回床边:“你难道就不想报复回去?本王可以帮你。”
沈落玉缓慢摇头:“仇我自己报,不必假手外人。”
毕竟这是她和陆灵芸的恩怨,没资格把别人牵扯进来。
临渊面具后的脸直接冷下来,眉峰凌厉:“本王帮了你这么多次,你把我当外人?”
沈落玉一脸茫然:“我很感激战王殿下,可是你我除了恩情,还有其它关系吗?”
临渊俊脸紧绷,气的心肝疼:“好,既然你是这么想的,以后你的事本王绝不会再插手。”
他咬牙切齿,甩袖大步往外走。
帐篷外,林蔚抱拳上前:“主子,属下有事……”
他话还没说完,临渊径直掠过他离开,看背影就知道气的不轻。
林蔚微怔,随后望着帐篷叹了口气。
主子因为一个女人生这么大的气,还真是生平头一遭。
看来是真上头了。
……
沈落玉浑身多处骨折,动一下都困难。
静静地躺在床上,忍受体内火烧火燎的折磨。
她的情蛊还没解……
只能忍。
一直到傍晚,临渊才重新走进帐篷,手里端着药膳和十分丰盛的饭菜。
可不是他愿意来,只是他帐中没有侍女,手下那群糙兵也不会伺候人。
怕沈落玉饿死,才大发慈悲过来喂她吃饭。
走近了,发现她脸色苍白,冷汗透衣如同落水一般,下唇被咬的乌紧。
临渊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放下饭菜走到床边:“你情蛊发作了?”
沈落玉眼里闪过诧异,虚弱开口:“你怎么知道?”
临渊顿了一下,解释道:“本王和九皇子交情好,从他那里听说的。”
沈落玉心里顿时生出埋怨。
傅长临那厮,就是交情再好也不能把这种事往外说啊。
临渊眸色焦急。
沈落玉这副身体,他碰一下都怕散了。
就是给她解蛊,肯定也受不住折腾。
可是这种蛊,除了男人无药可解。
看着沈落玉难受的模样,临渊心里有些慌,虚扶住她肩膀:“要不然本王帮你解蛊,尽量……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