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臣双眸紧缩,心疼的无以言表,干涩唤,“安安……”
“对不起,我……对不起,我去等……我去民政局外面站一天、不,三天,好不好,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傅景臣慌乱握住脸上的手指,不断摩挲着,妄图获得一份心安。
漆黑又浓密的眼睫轻轻垂下,遮住眼中浓浓的心疼之色,痛苦不已。
当年他因为不满自己被威胁结婚,徒留了她一人难堪。
心脏一阵阵的抽疼,无比希望时间能倒流,他会从最开始就把安安捧在心上。
修长的手指轻抖,从怀里掏出一直随身携带的结婚证,近乎讨好地捧到女人面前。
“你走之后,我一直带在身上,我……”
“刺啦——”
傅景臣瞳孔骤缩,“不要!”
原本完好无损、被人珍惜保存的结婚证,在女人手里被撕成了碎纸。
眸底像是什么东西倏然碎裂,破碎不堪,心底的慌乱迫使他妄图伸手去抓,“不要,不要这样,安安……”
伸手抓了个空,苏安宛手指微松,几块纸片像是彩带一样从傅景臣的头顶洒下。
结婚证在空气中撕裂的声音强烈冲击着傅景臣的耳膜。
他慌乱伏下身去,高级定制的手工西装擦过满地碎屑。
平日里不染尘埃的手指贴在地板上,颤着手指一点一点捡起散落的纸片。
他曾不屑一顾的东西,慢慢成了他唯一能攥住的救命稻草,再到如今,又成了他可望不可求之物。
包间里昏暗的灯光洒在俯身在地的男人身上,衬得他孤寂廖寞。
苏安宛垂眸去看他,在她眼里,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竟然为了一纸早就没了法律效力的结婚证而抛下一切,低进尘埃里。
她动了动唇,不知该说什么。
望着他这副模样,心里没有想象中报复的快感。
只觉得空落落的,一丝凄凉。
“当年逼迫你结婚,是我的错,这纸证书本就不应该存在,错误应该改正,事情应该回到正轨,你……不必如此。”
腿前俯身捡碎片的人,身体一僵,缓缓抬起头来。
她迫切想要逃离这个窒息的环境。
傅景臣指尖沾着碎屑,忽然抬手握住她的脚踝,腕表磕在地面上发出闷响,“这不是错误。”
苏安宛起身的动作顿住,脚腕上滚烫的热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进肌肤里。
另一条腿的膝盖也放下,原本的单膝跪地变成了双膝。
苏安宛眸子睁大,像只炸毛的猫儿,猛然站起身,反应极大,“你疯了!”
她浑身在轻颤。
傅景臣,那样一个狂妄高傲的男人,手掌傅家,天地神佛都没跪过,在傅家都敢和老爷子呛声,现在,竟然跪在她面前。
她想躲开,被男人的手指攥着,无路可逃。
傅景臣仰头看着苏安宛,男人眼底是一片猩红,还有湿意,她看得清楚。
他薄唇轻颤,“苏安宛,我认为的第一次见你,是很久之前的宴会上,我被那个明艳张扬的苏家大小姐吸引。”
一眼惊艳,久久不散。
“再后来,我母亲生病,你找上傅家,用骨髓……”
不知道是什么字,刺激到了苏安宛,她俏脸一冷,“不用说了!”
两侧握紧的手指昭示着她内心的波澜。
那样的她,自己也唾弃万分。
傅景臣知道她的心结是什么,哑着嗓子,急迫开口,“我没有意中人,更不喜欢什么叶婉心,和你结婚,最初认为是一场交易,我没有要骗你的意思……”
三年前她和叶婉心的对话里,就是被那个女人一句骗她结婚骗她骨髓给刺激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