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卫驰死了,他也应该去吊唁一下的。
于是裴修竹转身出来,打算去卫家走一趟,刚出了门,就见郁棠的马车回来了。
他顿住脚步,看见郁棠从马车上走出来,正要说话,却发现马车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一个男人。
裴修竹脸色骤变,盯着苍梧那张矜贵俊美的脸,瞳眸骤缩,表情一瞬间变得阴沉。
他就像当场捉奸在床的绿帽丈夫,怒气腾腾地上前质问:“郁棠,这个人是谁?他怎么会在你的马车上?”
苍梧双脚落地,抬眼看着眼前这个绣花枕头,慢条斯理地敛了敛袍服,才转头朝郁棠说道:“如果我是九公主,三年前喜欢的人应该是傅观书,绝不是这个中看不中用的草包窝囊废。”
虽然他不喜欢傅观书。
但郁棠容颜绝美,殷朝第一美人,皇城贵胄们争相追逐爱慕是极正常的一件事,而十五六岁风华正茂那会儿,求娶之人一定不少。
现如今只他知道的,就有裴修竹,傅观书和陈皓轩三个。
这其中要论家世,陈皓轩和傅观书不相上下。
若论学识,傅观书和裴修竹旗鼓相当。
但若论品行,却唯有一个傅观书是世家熏陶出来的君子,品行尚可。
郁棠喜欢过裴修竹这种货色,足以证明她眼睛有问题。
对苍梧这句话,郁棠淡定回道:“你若是喜欢傅观书,等他和离之后,问他是否有意愿跟你来一场断袖之恋。”
丢下这句话,她径自拾阶而上,根本不理会裴修竹的质问:“若傅观书不愿意,本公主可以替你寻来跟他差不多的男子——”
“九公主!”裴修竹脸上挂了霜,咬牙怒道,“我在跟你说话。”
苍梧神色一沉,眸心冷如寒潭。
瞥了一眼这只吵吵个不停的乌鸦,他漫不经心地抬手:“拖下去,杖三十。”
两个黑衣人上来抓住裴修竹的肩膀。
裴修竹剧烈地挣扎着:“我是九公主的驸马!你是什么人?有什么资格对我——”
苍梧一步步走到他跟前,嘴角扬起的弧度透着十足的恶意和讥诮,他以只有裴修竹听得到的声音冷道:“我就是那个跟她私通的‘野男人’。”
话音落下,裴修竹脸色骤变。
仿佛一直以来怀疑的绿帽子终于有了证据,他愤怒地看着苍梧:“你这个该死的……来人!来人!把这个奸夫带下去,千刀万剐!”
他使出吃奶的力气,想挣脱左右两人的钳制:“放开我!你们应该去抓这个奸夫,把他抓起来大卸八块,郁棠,你这个贱人——”
“拖下去,好好招呼。”苍梧声音冷峻,“他这根舌头若不想要了,也割了吧。”
“住手!”一个严厉的声音忽然响起。
一辆马车急急行驶而来,两侧宫女脚步脚步跟上。
赵嬷嬷掀开帘子,看到裴修竹被钳制的一幕,脸色大变,急忙下车走到跟前。
看向苍梧,她质问道:“你是什么人?凭什么在九公主府门前叫嚣?驸马爷身份贵重,是你能随意处置的吗?”
赵嬷嬷中气十足,俨然一派宫中资深嬷嬷的架势,只是养了这么多天伤,她脸色还有些苍白,有种大病初愈的感觉。
苍梧睨她一眼:“我是九公主新纳的男宠,九公主最宠爱我,我想处置谁就处置谁。”
说罢,抬手命令:“也不用拖下去了,就在这里打,三十杖,一杖都不许少。”
赵嬷嬷几乎被他的话噎死。
堂堂七尺男子汉,在这里大言不惭自称九公主的男宠,还一副沾沾自喜的语气,他是觉得这个身份很荣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