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皓轩咬牙,眼神如啐了毒:“你想在众多宾客面前羞辱我?”
“不。”郁棠微微一笑,笑意人畜无害,“只是让你撑个场子罢了。”
撑什么场子?
让参加乔迁宴的宾客亲眼看见安世子对她言听计从,听到他当众宣称爱慕她,心甘情愿做她男宠的场子吗?
她是要把他的颜面放在脚底下踩,踩个稀巴烂!
“安世子。”阿蓝脆生生开口,“我们公主去东澜三年,对殷朝的世家公子和贵女们都有些陌生,此次回来本想跟他们打好关系,奈何处境尴尬,所有人都看不起我们公主,公主只能出此下策,到时让安世子帮着招待一下宾客了。”
说着,冷冷一笑:“谁让安世子自己找死,主动送上门呢?”
他们家主子受了三年委屈,回来还要面对亲人的羞辱嘲讽,寒心失望之余,心里正憋着火呢,偏偏他不知死活凑上来落井下石,想羞辱公主。
不拿他开刀拿谁开刀?
朝中那些捧长公主府臭屁的,不是口口声声说他身份尊贵,靠山大,地位堪比皇子吗?正好能压得住被邀请的那些世子公子,到时候看谁敢不知死活,就让陈皓轩出头收拾,省得脏了公主的手。
“放肆!”安世子岂能容忍一个奴婢在他面前无礼,抬手就朝她脸上扇去。
郁棠抬手拉过阿蓝,反手一巴掌扇到安世子脸上:“你才放肆!一个小小的男宠,也敢在本公主面前动粗?”
此言一出,阿蓝和阿英同时笑出声。
安世子捂着脸,脸色铁青:“郁棠——”
“如果你不想要解药,大可以继续放肆。”郁棠眉目倨傲,以鄙夷的眼神看着她,“但我可以保证,你今日在这里如何嚣张,本公主乔迁宴那天,你就会如何低声下气,甚至如真男宠一般跪在地上,求本公主的宠爱。”
裴修竹不知何时到了院门外,听到郁棠肆无忌惮地威胁安世子,心里不由生出几分震惊和疑惑。
外面疯传的谣言,难不成是郁棠派人所为?
安世子知道之后,来找她算账,没想到郁棠不买账,反而拿着什么把柄威胁他?
裴修竹面色沉冷,嘴角抿得紧紧的。
他真想知道郁棠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从宫里的皇帝和贵妃,到宫外荣宁长公主母子,以及她刚嫁进来的夫家,她通通得罪了一个遍。
她是真的不怕死,并且做好了跟谁同归于尽的准备,还是手里握着什么保命的筹码?
安世子大概是怕了郁棠的威胁,一张脸青了白,白了青,最后什么都没说,转过身,愤然拂袖而去。
他带来的护卫不发一语地跟了上去。
裴修竹看见安世子走出来,想躲已是来不及,只能故作镇定地看着他:“安世子慢走。”
安世子脚步微顿,嗓音阴鸷:“裴驸马,看笑话看够了吗?”
裴修竹一僵,随即苦笑:“安世子不妨看看我脸上,数日过去了,伤痕还没好全,有什么资格看你的笑话?”
安世子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骂了他一句窝囊废,头也不回地举步离开。
裴修竹面上又是一僵,转头盯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不屑地嗤笑,你不是窝囊废?
不是窝囊废,怎么会被人打了一巴掌,灰溜溜离开?
他转头看向凤阳居,有心去问问郁棠,可这些日子在郁棠面前实在是吃了太多亏,裴修竹不想再去自讨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