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花魁
碧涛碎星谱虽说是一部音波功法，但它的作用却不仅仅只是攻伐。
事实上，这部功法最早被创造出来，是为了蕴养神魂、陶冶情操所用。
正因如此，宫水瑶才能借助九重阁里的宾客来验证自己的修习效果。
随着她素手的拨弄，琴音裹挟着术法之力传荡四方。
水榭之中的数百名听众，心绪随之跌宕、沉浮。
那般感觉，就好似喜、怒、忧、思、悲、恐、惊全然脱离了自身的控制。
天地之间，心神内外，唯有那一曲琴音。那是所有思绪的主宰！
一曲终了，众人久久都未曾回过神思。
就连站在一旁等着看徐遮笑话的张妈妈亦是如此。
直到过去了半个多小时，水榭之中才爆发出震惊莫名的吸气声。
嘈杂喧闹，乱作一团。
而今晚宫水瑶也依旧没有亮相水榭。
抚琴完毕后，她略作沉思，足尖轻点，从朱亭内掠出，直奔牧丰所在的阁主庭院而去。
有关于碧涛碎星谱的第一段功法，她并没有吃透。
但她觉得今晚算是一个适当的契机。
带着自己这段时日的成果以及方才在实操中的感悟，去跟牧丰汇报汇报。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过去刷刷自己的存在感。
来到阁主庭院之外，宫水瑶稍作平复，正欲出声禀报，却见院门竟是自行开启。
牧丰的声音从内里传来：“进来吧。”
宫水瑶快步走入院内，遵礼问候之后，便将自己在功法修习上的一些疑惑及感悟通通道出。
她本以为对方会针对自己所提及的问题作些解答。
不曾想，牧丰的回复却是：“你方才在琴心水榭的表现，我看到了。”
说到这时，他稍有停顿，像是在思索措辞。
看着眼前那青年似在犹豫的模样，宫水瑶心中不由得就生出些紧张，同时又有一丝期待。
对于自己的琴技，她还是很有自信的。
先前水榭之中那些宾客们的反应，她也都尽收心神。寻思着，自己就算是没能将功法专研得彻底，但肯定是不会差的。
片刻后，牧丰再度开口。
但却并没有去点评她的功法。
“你的悟性不错，也舍得下苦功，只是，有些太过心急了。”
这一句简单寻常的话语落下，就像是有天雷在宫水瑶脑海中炸响。
原本有些莫名飘忽的心态，此时也骤然归位。
电光火石间，她想到了自己在刺杀仇敌时的失败溃逃。
想到了自己刚被关到怡香楼地坑时的狼狈，想到了自己提出要牧丰庇护之时的献身之举。
想到了自己先前抚琴影响他人心绪之时的畅快。过往种种，在这一瞬似乎都化为了四个字：急功近利！
宫水瑶光洁的额间隐隐沁出了一层香汗。
她双脚钉在原地，动也不动，面色很是难看。
牧丰没有出声打扰眼前女子此刻的反思。
刚刚那句话里，他暗中夹杂了一丝神魂功法。
虽说没有洪钟大吕振聋发聩般的气势，但效果却没差。
他早看出宫水瑶背负着一些沉重的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