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会吧。
是她想左了吧。
婶婶、侄女,差着辈分呢。
大爷再怎么混账, 应该不会觊觎半老徐娘的婶婶吧。
申嬷嬷是截然不同的想法。
她是惯章氏不知分寸,怎么留着大爷在身边伺候她笔墨!
大爷是长房长子,以后是要为官做宰的,章氏怎能如此折辱大爷?
脸色拉长的申嬷嬷再也没有闲工夫理会双生子,脚步匆匆进了园子。
全然没有发现,原本早在园子门扉前的冬生,早不见踪影。
进了园子,绕过一排被积雪压弯的青竹,便看到田畦间的茅草亭里,章氏执笔跽坐在长几前,而大爷则在田畦尽头,拿着一卷书正在潜心读着。
隐约听闻是在读:“吏能下不欺民,上不侵官,以不取为与,行不费之惠,善矣。”
申嬷嬷瞬间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隔得甚远。
不过回头得提醒提醒章氏才成,寡居妇人,切莫同家中晚辈走太近,哪怕是亲侄子,也不成。
余姨娘却是大失所望。
她想着,大爷倘若出点什么事,自己的嘉哥儿便是老爷的希望了。
可惜,老天爷没有听到她的祈祷。
两人都没有发现,卫文濯此时胸口起伏得有多厉害。
他是得了冬生的提醒后,拿起书籍一路从小亭里跑到田畦尽头,跑得太急,还差点地摔了。
坐在小亭里的章氏却偷着笑,直到见到申嬷嬷身后的余姨娘,章氏才道:“你怎么来了?不会是想往回我这吧。”
不要啊!
如今她同年轻的卫文濯打得正火热,多一个人,便多一分被发现的危险!
余姨娘是被章氏脸上藏不住的拒绝,而噎到心头一梗。
这么快就嫌弃她了?
“夫人这是嫌弃妾身了吗?”
潸然含泪,好不伤心。
章氏神色一僵,找补道:“不是嫌弃你,是如今云姐儿也在庄子里头,你们若住回来,我怕是要被你们闹到不安生了。”
原来是这样啊。
那没事了。
余姨娘扬起了笑,“妾身怎么会让夫人为难呢,妾身是许久不见夫人甚是想念,这会,趁着日头好过来给夫人请安呢。”
章氏也松口气。
只要不是住过来便好。
笑道:“我素不在乎这些虚礼,你啊,不必来回折腾,照顾好自己和姐儿便成。”
余姨娘笑盈盈的福礼,谢过章氏的关怀。
只要二夫人还疼她和姐儿,自能从二夫人手里拿到好处。
申嬷嬷耐心性子听完两人的寒暄后,搀扶起章氏,关心道:“今日虽日头正好,可毕竟是寒冬,外头冷,夫人身子弱还得当心些才成。”
“不然,回了病了,年关回侯府后,夫人处理事务便得遭罪了。”
是在提醒章氏,也该回侯府了。
章氏并不想回侯府。
刚要拒绝,忽而见月凝小步跑过来,“夫人,嬷嬷,七夫人、二姑娘来了。如今进了庄子,七夫人请二夫人移步去厅房。”
章氏:“……”
狠狠剜了眼申嬷嬷。
哪壶不提提哪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