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死过一次了,那滋味儿一点儿也不好受,我不想死啊,哥哥,阿娘,救我,救我……”
沈氏听她提及上一世的遭遇,一时间爱女之心填满胸腔,“我的儿,你受苦了。”
“为娘和你兄长自然会帮你的,不然你兄长明知你父亲的手段,缘何还要偷偷告诉你。”
“好珠珠,你且听阿娘说,趁着圣旨刚下,你父亲还不敢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对你动手。
你便趁着这个空隙,与二皇子好生商议,早些叫他来侯府接你进门吧。”
“至于你父亲那里,自有我和你兄长顶在前头。谁叫这阖府上下,只有咱们三个才是最亲的呢。”
贺知珠听了沈氏的话,深觉有理。
她的脑子在这一刻前所未有的清明,一再向沈氏和贺知璋保证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我懂。”
“阿娘和哥哥放心,我去了二皇子府,定会低调些行事,绝不会将自己最大的秘密说出去,我一定一定会死死守住这个秘密的。
我保证!”
沈氏红着眼眶点头,“珠珠如今总算懂事了,可你这般小,便要叫你嫁进那吃人的地方,为娘是真舍不得你呀。”
惶惶不安的贺知珠也忍不住抱紧了沈氏,“阿娘,我也舍不得您。待我日后站稳了脚跟儿,我会时常请阿娘和嫂嫂去看我的。”
听见外头传来说话的声音,三人便知是院子里领赏钱的丫头们回来了。
贺知珠连忙扶起沈氏,二人互相帮着擦拭整理妆容。
贺知珠平复了一会儿心情,这才向沈氏和贺知璋行礼告退,“我去试试看能不能联系上二殿下,也好与他定个章程。
父亲那里,便有劳哥哥与阿娘替我周旋一二。”
待贺知珠离去,沈氏不由得又感叹了一句,“珠珠长大了。”
贺知璋一脸复杂,“母亲,儿子也不知今日赌这一回,是对是错?”
沈氏叹息一声,“人总是自私的,为娘这辈子最要紧的便是你们两兄妹。至于旁的,能舍便舍。”
贺知璋卸下一口气,“罢了,事已至此,也只能朝前看。父亲那里,我再去瞧一瞧。但愿,一切顺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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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家小院
花思蓉一边督促蒋怀霁用药,一边唠叨起侯府双喜临门的大喜事。
“原先我还在侯府的时候,姨母便暗示过我,想送我去达官显贵之家做妾呢。如今倒好,她竟舍得她生的嫡姑娘去给皇家人做妾了。”
蒋怀霁三两口喝完黑乎乎的苦药,一只手伸过去,便拉住了花思蓉的柔荑,“那我运气倒是好,但凡是迟了一步,我这么漂亮的娘子就成别人的了。”
花思蓉捂嘴咯咯笑,“那可说不准,旁人上赶着给人做妾,我管不着。可到我这儿,我却是一百个一千个不乐意的。”
“你也知晓我不远千里来京投亲,为的便是避开给人做妾的命运。
在我这里,无论是给达官显贵做妾,还是给乡野富绅做妾,其本质又有何不同?”
都是妾,一辈子仰人鼻息生活的。
她睇了一眼蒋怀霁,“反正啊,我这辈子能和离,能下堂,但就是不能委屈自己做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