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好说。”王主簿仔细查看了一番宋亭舟签字的保单,两人的婚书,及宋家的户籍。
核对好后才敢在籍册上加上孟晚的名字,后面还要用红笔标注个良字,再取了小章盖在名字上面,如此便是官方承认的良籍且入了宋家的籍贯。
宋亭舟的户籍上,母亲常氏下,同样加了个孟氏。
这些都办妥当了,王主簿才小心翼翼的撕毁了孟晚的卖身契,“如此令夫郎便是谷阳县泉水镇的良民身份,户籍也已入了相公籍贯。”
对视一眼,夫夫俩心下大定,双双对王主簿道谢:“多谢王主簿。”
脚步轻快的出了县衙,孟晚心里说不出的痛快。
啊!他终于恢复自由身了,一年多了!这他妈可太难了!!!
孟晚从来没有像此刻一般崇尚自由,他感觉自己这会儿用飘都能飘到府城去。
宋亭舟就跟在他身后,眼睁睁看着孟晚头也不回的越走越远,一瞬间仙境地府在他脑海交替,竟像是入了魔般脚步钉在原地。
他低头望着自己被甩开的右手,一瞬间竟有种想将它砍下去的错觉,若是没得到过便罢了,真的拥有了孟晚,知道他有多好,若是真的不能将人留下,他真的想……真想……
“表哥。”
“……这是怎么了?”
“夫君?舟郎?”
那只空缺的手被另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握住,宋亭舟迟钝的从沉寂的的情绪中跳脱出来,“晚儿……”
孟晚晃了晃两人相连的手,“嗯,怎么还在这儿发起呆了?该回客栈了。”
宋亭舟又重复了句:“晚儿。”
孟晚似乎察觉到了他情绪不对,温柔的回了句,“嗯,我在呢。”
宋亭舟突然便拉起两人相连的那只手,借着力道将孟晚拥入怀中,纵使是夫妻,又哪有在大街上就这么出格的?一时间路上的人要么掩面而逃,要么对着两人指指点点。
但宋亭舟丝毫不在乎,他此刻眼里心里都只有孟晚一人。
孟晚轻轻拍打他的后背,温声细语的哄他:“好了,好了,我在呢,咱们先回客栈好不好?”
过了会儿宋亭舟情绪稳定,这才低声道:“嗯。”
两人走在街道上也是手拉着手,孟晚心想:爱看不看,总归我俩是合法的,我现在还是大大的良民身份!
没走出去两步孟晚突然停下脚步,宋亭舟本来安放的心又提了起来,他牢握手心里的那只手,喉咙发紧,“怎么了?”
孟晚扭头往后看,疑惑的说:“好像有人在看我们。”
宋亭舟吐出一口气来,语气平缓许多,“这一路都有人在看我们。”如今他们大婚,便是行事亲密些拉拉手,又不是没有这般的,只要于晚儿名声无碍,他何必还如成婚前一般忍耐?
孟晚还是觉得不对,“这个感觉不太一样,你认识那人吗?”
宋亭舟回头望去,客栈对面的巷子口有个哥儿正直勾勾的盯着他和孟晚,和街上那些新奇害羞的眼神不太一样。
宋亭舟不喜欢别人那样盯着孟晚,“不认识,我们不必管他,先去车行看看。”
“那好吧。”
孟晚被他拉走,他临走时瞥了一眼,那小哥儿已然转身离开,看穿着打扮应该是家里有有些身家的,身后还跟着个伺候的小侍。
不对劲。
孟晚仔细琢磨一番,喊了句:“宋亭舟你给我站住!”
宋亭舟捏了捏孟晚的手,“不就在这儿呢吗?你刚才还叫我夫君,称我舟郎的。”后一句说的声音略低,似有些幽怨。
孟晚脸色一板,“休要跟我嬉皮笑脸的!我有事问你。”
宋亭舟莫名想发笑,他嬉皮笑脸了?
正了正神色,他说:“夫郎请讲,为夫定知无不言。”
“你之前是不是有过什么乱七八糟的情史?或是什么风流债……”孟晚说说的又觉得不对,宋亭舟个刻板的死读书郎,空闲功夫都用来抄书养家,应当不会去什么风流场所,这点信任他还是有的。
宋亭舟倒是被他提醒,他先是当着夫郎的面发了誓,“我此生只钟情你一人,绝无二心。但前些年确实订过一桩亲事,是同大力夫郎同宗的杨家,这其中也有缘由,只因爹过世之后,娘心中一直郁郁寡欢,我当时年纪小对嫁娶并无什么概念,只是娘说我该议亲了,我便也同意了。”
孟晚眉头一挑,说这么一大串?
难怪他刚才恍惚想起,似乎有谁当他说过宋亭舟有过亲事,只不过时间一长他给忘了。
“那又为何没成?”
“我屡次不中误了杨家哥儿的年纪,恐拖累了人家,杨家哥儿去外家后,两家便散了。”宋亭舟不知多感谢杨家哥儿当时弃了他,因此提起来半点怨念也无。
孟晚猜测道:“你若只有这么一段,那刚才的小哥儿不会就是他吧?”
宋亭舟实实在在的说:“我也不知,我与杨家哥儿只在定亲时见了一面,早就忘了他是何长相。”
孟晚顺心了,“不错。”
“管他是不是,和咱们又没什么干系,爱看便看吧,先去车行订下明日要租的车去。”
县城的车行就在客栈附近,这里的就比较正规了,虽说比府城的车行小些,但也有自己的车队,宋亭舟租了两辆明早去府城的马车,谈好价格后便与孟晚回了客栈。
晚上凑合睡了一夜,第二日一早在客栈灌满了水囊,又买了些死面饼子路上吃,一行人又往府城出发。
一路顺遂,在路上走走停停一路颠簸,终于在五月底又重新回到昌平府。
这次他们直接从北城门排队入城,宋亭舟亮出户籍册子,上面孟晚与常金花的身份都能对上,相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