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抽了抽,他干咳一声说:“这位老夫人,是在给今儿个的老寿星送贺礼吗?”
此言一出,满座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崔婉儿羞得面色涨红,一边上去拉着崔菊萍,一边没好气地瞪着凌慕清说:“瞎了眼吗?没看到你祖母这是受了惊吓,还不快些过来拉住她!”
“母亲息怒,清儿这便过去。”凌慕清恰到好处的展现出一抹怯弱,和一股子委屈,双眸含泪走过去,帮着拉住崔菊萍。
孰料崔菊萍一眼看到凌慕清,心底更加生气,狠狠地推开她说:“贱婢,是不是你暗中捣鬼?”
“那位自称清儿,想来是右相府的嫡小姐凌慕清。”其中一位贵妇人小声说。
“想不到凌老夫人这么不知检点,现在还公然辱骂嫡孙女,看来她的心挺偏的。”又一个说。
“那个凌府继室夫人不也是随意地呵斥嫡女?看那凌慕清的胆怯表情和眼泪,看来在府中必然是经常被嫡母苛待!”
“看来崔太师府上的家教,就是庶出的一朝得势,趁机苛待嫡出!”
……
七嘴八舌地议论蔓延开来,崔菊萍本来就被自己控制不住出丑了的事情恼火,这会儿又被这么说叨,简直更想掐死凌慕清。
崔婉儿更是气恼地恨不得凌慕清死,这会儿听到众人的议论声,更是羞得无地自容。
枉费她这么多年树立的慈善表象,竟被这个老虔婆拖累的,全数化为乌有。
“你这个孽女!”崔菊萍一边挠着痒痒,一边四处看看,旁边的人工湖近在咫尺,她一把推开了崔婉儿和凌慕清,噗通一声跳进了湖中。
本以为用水洗洗,这痒痒就会止住,想不到更甚。
众人膛目结舌,发现这右相府的老封君,非但大庭广众之下衣衫不整,还竟然当众辱骂嫡孙女!
一瞬间,众人都同情怜悯的看向凌慕清。
“祖母!”凌慕清满脸的担忧,冲到湖边作势就要跳下去,被花蕊和花果一把拉扯住劝道:“小姐不要着急,有婆子已经下水去救老夫人了。您也不识水性,若是下去了只会添乱。”
“母亲,您适才怎么不拦着祖母?”
凌慕清眼眶泛红,看着崔婉儿说:“若是父亲知晓了您没有拉住祖母,怕是会因此责怪你。”
边说着话,凌慕清不着痕迹地扬了扬锦帕,药粉便对着崔婉儿挥发。
崔婉儿就感觉鼻翼间一股子异样的清香,紧接着眼前一晃,嘴巴不受控制的说:“你这该死的臭丫头!都是你挑的事!”
“呀,你们瞧,这继室就是继室,尚不得台面!”有贵妇人说。
“听说还是亲姨母,竟这么恶毒!”
“闭嘴!”崔婉儿被药物控制,便不由自主将心里的真实想法说出来。
“你们这群庸俗的老女人,懂什么?她占着嫡长女的身份,挡着我家绵儿的好路!”
崔婉儿死死地咬住舌头,奈何还是忍不住药效,唧唧呱呱开始数落起来。
“你以为你是一品侯夫人,就很风光?你那个整日里沉迷青楼的候老爷,每天都对你拳打脚踢,你有什么好炫耀的?”
“还有你,明明是你和安郡王有染,还整天一副圣洁的雪莲花样子,哼,其实骨子里又黑又臭!”
……
崔婉儿噼里啪啦将好几名贵妇人和千金数落个遍,将人家的老底掀了个底朝天。
那些她听过的风言风语,或者自己猜测出的隐私,一条条全部抖了出来。
“堵上她的嘴!”平西侯老夫人面色一变,恶狠狠地吩咐身边的粗使婆子。
立刻有两名粗使婆子冲上去,将手中的锦帕使劲地塞在了崔婉儿的嘴巴里。
崔婉儿唔唔唔的还想要扯下去,被两名有力的粗使婆子押着,迅速地向外面推去。
“晦气的东西!”平西侯老夫人拄着拐杖,狠狠地掂了掂地面。
“痒死了——”那边,被捞出湖水的崔菊萍,也在这个时候发出一声尖叫:“嗷——”
众人一阵唏嘘,纷纷窃窃私语的议论起来。
尤其是那些没有被崔婉儿有机会揭露隐私的,更是说得很大声。
在场有好几名御史家的夫人,更是拍板,回去就让家中夫君上折子,弹劾右相大人治家不严!
一场寿宴因此不欢而散,凌慕清坐在回去的马车上,瞥了一眼垂着头的凌慕静,心底冷哼。
一向心如止水的凌慕静,总算不再平静了,终于也暴露出属于自己的小心思了。
凌慕清说不出是什么复杂感觉,毕竟凌慕静的想法一向很少,少得屈指可数。
如今能够清晰的听到她心里那些狠毒的算计,恶毒的诅咒,让她反而有一股子悬着的心落回去的轻松感。
马车行驶的速度逐渐地放缓,直到花蕊敏锐地察觉出马车似乎长时间止步不前,撩起了轿帘,就看到外面的车夫早已不见踪影。
“大姐姐,这怎么回事?”凌慕莹吓得花容失色,本就细小的丹凤眼,当即拧成了一条缝,显得很是尖酸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