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气焰嚣张的男人在看清来人容貌后,脸色陡然一变转身就走,只可惜还没走出两步,便被红鳐与青雁一左一右拦住,三两下被放倒在地。
“什么时候咸城城防局的人也管曲城的差事了?”霍重九看着被青雁红鳐抓回来的四人,薄唇微微上扬。
他解下身上披风替江岁华围上,才俯身薅住男人的头发,迫使他与自己对视。
“好久不见。”
为首的男人回想起那夜砸在自己脑袋上的烧火棍,心中又惊又惧。
霍远为什么会在曲城?
“我等受通判所托,替曲城铲除奸细,霍三公子还请不要插手为好。”男人鼻青脸肿,十分狼狈。
霍重九像是听见什么笑话一般,唇角的一点笑意逐渐扩散。“是吗?本公子的阿满究竟何时做了奸细?”
他顿了顿,薅住头发的手越发用力,像是要将男人的头皮扯下。“咸城人,嘉庆二年生人,年方十六,不知和你口中所说的奸细是否是同一人。”
他语气分明带笑,却又让人不寒而栗。
男人咬牙。“她分明是”
霍重九皱眉,屈膝往男人脸上一顶,直顶得男人口鼻青紫,痛得说不出话来,可他像是仍不满意,又将男人的手踩在脚底, 用仅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气附在男人耳畔。
“她是阿满,还是江家独女,本公子都不在乎,但本公子在乎,是谁派你们来一而再再而三地赶尽杀绝。”
男人口鼻呛了血,他惊恐地看着已经起身的霍重九,此刻这个世人口中的纨绔子弟仿佛邪魔临世,狠辣得可怕。
他的手掌被霍重九踩在脚下,剧烈的疼痛钻心般传来,在绝望中,他咬破齿尖毒囊,致命的毒素顷刻便让他倒地不起,他躺在湿漉漉的石板上,很快便没了气息,一双眼却不甘心地瞪着被霍重九护在怀中的女人。
剩下三人见头领自杀,也纷纷服毒自尽,在桥下了无生息地倒成一片。
她十六年善待诸人,从无半点害人之心,却被这群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追杀。
江岁华盯着那双满是恨意的眼睛久久不能回神,视线倏地却被一抹鸦青色挡住。
“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霍重九像是完全看不见那些死掉的杀手,转身握住少女的手腕便往外走。
“去哪儿?”江岁华被扯住伤口疼得嘶了一声。
霍重九放缓步伐,牵着少女的手也卸了一半力道。“自然是要将奸细交给通判。”
瓢泼的大雨过后,曲城仍笼罩在朦胧细雨中。
连着热闹了几日的通判府又一次挤满了人。
“霍公子怎么有雅兴来曲城?可是霍大人和霍夫人有什么吩咐?”
吴光虽不满霍重九众目睽睽提着四具尸体上通判府,可这霍家世代清贵,这霍三公子又一向与梧州府同知段家交好,他自然也要给三份薄面。
“谈不上吩咐,只不过是瞧着母亲寿宴将至,听闻江大人在曲城为长生寺作壁画,晚辈这才来斗胆讨幅画,想哄母亲高兴。”
吴光吩咐人上茶,笑得客气:“霍三公子实乃孝子,只是实在不巧,前前日这江大人便与萧将军一道回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