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山羊冲进地牢,看见琉儿的瞬间,双目欲要喷火,他一个箭步冲过去跪在琉儿面前,小心翼翼用手撑起她的头,语气却凶道:“钟留夷,你不许死!”
心儿刚燃起的心情又熄灭了,他的眼里只有她,有她在,他就看不到我了~
心儿起身默默退到一边。
钟留夷的意识在消沉,黑暗正在慢慢淹没她。
忽然一个温暖的手撑住了她下落的趋势,她抬起沉重无比的眼皮~
太好了,便是最后一眼也见到了,足够了。
琉儿想冲公羊笑笑,可她实在累得做不出一丝表情,只能看着面前愤怒的脸渐渐开始变得痛苦。
啊~公羊,你不要为我难过啊!我解脱了啊。
公山羊等不到她说一个字,想来是已经没力气说话,他低头见一只虚弱的手抓住了自己的衣服。
此时牢房外面的打斗声越来越激烈,地牢是个死胡同,地势太过不利,不能在这里久留,得赶紧带琉儿出去。
公山羊横抱起钟留夷,站起的瞬间,感觉琉儿与下面有牵连之感,好似她和身下的稻草长在了一起。公山羊将她从杂草堆中抱出,湿哒哒的水从她下身流出,流到了公山羊的腿上,他感觉到的同时,闻到了一股腥味。
一旁的翠竹皱眉掩住口鼻,疑惑看向稳婆。
稳婆见这情景,想了片刻后,恍然大悟道:“流羊水……啊呀~莫不是她肚里还有一个啊!真真是菩萨都不保佑,死胎还怀了两个。”
心儿立即走前一步:“阿羊,先带琉儿姐姐回钟府,钟府里御医药材都齐全,可以给她接生。”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她若是能回钟府,就不会在牢里了。”
心儿愣住,翠竹悄悄把郡主拉到一旁。
罗滕飞从牢房外面带人进来了,说外面的几个牢狱衙役已经都被解决,现在可以出去了。
心儿冒起无名的火,冲他喊:“公山羊!无论如何先回钟府,钟府近,她马上就要生了。”
公山羊问旁边的稳婆,问产妇还能撑多久。
稳婆支吾道:“她这情况难生产,刚那一个就生了半天,这一个估计也是难生。她这种情况老婆子我接生不了,我要回去了,这半日便已经将我命都要了,这牢里怨念太重,我头晕眼花。”
稳婆边说着作势就要离开,忽耳朵里传来一声命令;
“将这个稳婆带上!”
罗滕飞立刻闪身进牢房,一把提溜住稳婆衣领,将她像个小鸡一样拎在手中。稳婆乍见看见这么多穿盔甲的将士,三魂六魄早就吓飞了,现在被抓更是吓得半死,挣扎也不敢,任由人拎着走。
众人刚冲出牢房就被迫刹住了脚步;
外面已被人墙围堵,知府的府兵齐齐整整码了几排,少说也有百人。
翁知府见公山羊上前一步道:“公将军,前线战事平了么,您这么快就回来了,若临阵脱逃可是重罪。”
公山羊抱着琉儿,她浑身轻飘飘的,一只手就能抱住,他腾开一只手向后探抓住自己的披风扯了下来,随后用披风将琉儿周身裹住交给罗滕飞。罗滕飞撒开稳婆,她当即要溜,一个将士又将她捉住。
这次仓促从前线回来,公羊带的人手确实不多。
而几月未见,翁知府的府兵却已经到了这个规模,光看那阵仗和姿势就都是训练过的,不过也就是把式足罢了,真打起来,十个人也未必抵得上自己部下将士一人。
他默了片刻,现在若是硬冲出去虽有七分胜算,但难免会有伤亡,且小姐现在怀着身孕,根本经不住一场打斗的颠簸。
他扬声道:“翁知府,你不打仗不明白,像你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不能站在阵前耀武扬威……”
翁征明刚想要反驳,忽然公山羊已经一个箭步冲来,两个挡在他面前的府兵瞬间被创飞,他的眼睛只来及眨两下,冰凉的刀刃已经挨上了他的脖子。
翁征明的那些府兵见知府大人被挟持住,乱了阵脚,当即露出好几处豁口;
公山羊眼睛一亮,却听翁征明冷哼道:“这点人怎么能拦住你,对付你我想来周全。”
公山羊再向外看去,人外还有人,只是拦他们十几人,翁征明竟然将府中全部人都调动出来了,密密的府兵几乎望不到头。
“若你伤了我,今日你这些将士一个都跑不了。况且,我也断定你也杀不了我。”
翁征明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匕首,向后一捅,被公山羊躲过还反手一拳打在他肚子上。翁征明吃不住他这大力的一拳,当即弯腰跪倒在地。
而此时翁征明身后的府兵却好像忽然得了命令,不似之前的散乱状态,而是训练有素的集结起来冲向了罗滕飞他们。
罗滕飞还抱着产妇,几个将士将他围护在中间;
对方实在是人多势众,他们十来个人便是长了三头六臂也未必能抵挡住。
罗滕飞将刀握在手中,刀还在刀鞘中无法拔出,而乌泱泱的知府府兵已经快逼到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