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音音不足为奇道。
想来他是从小生活在爹妈感情好的氛围中长大的,不知道这人世间的疾苦。
她说这番话的时候,自然的让人心疼。
“不过,说来也奇怪。我只记得八岁以后的事情,对幼年时期的事,甚是模糊。每次想努力回想的时候,脑袋就像是曜炸开一样疼的厉害。”
柳音音思绪远扯,呆呆地回想着曾经。
她也曾经问过娘亲,娘亲总是说她年纪那么小,总爱胡思乱想。
“哦?你怀疑过自己的身世?”容曜辰反问道。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彻底搅动了她心中最为平静的心潮。
是不敢去想。
“胡说,怎么会。娘亲虽然对我严厉一些,但是是爱我的。”柳音音略显慌张的神态,看起来有些憨态可掬。
两人四目相对,她佯装很忙的模样。
敏感的事,自是能伤害到她的事,容曜辰也不愿再追问。事实如何,又有什么关系,若是和柳家真的没有牵连,倒是更好。
对容曜辰来说,省去了不少麻烦。
“我们不提这事了好不好?”容曜辰轻声问道。
他快三十的年纪,平生第一次把全部的温柔都给了这个丫头。
“嗯,不提了。”柳音音蜷缩成一团,把自己埋在被窝里。她的棉被不知是多少年前的了,细细的摸着没有一些柔软的感觉,里边还打着很多补丁。
容曜辰的眉头紧缩。
这容府上下,岂止是把她当作丫鬟,怕是最卑贱的丫鬟了吧。
柳音音怕他发脾气,弱弱的把破烂不堪的被子往回拉了拉。
她若是想要在府上生存,顶顶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能让他们母子矛盾太激烈。
母子两个的性子,都是一样。
战火会一触即发。
容老夫人可不会包容她,她在自己儿子面前,受了委屈,不能发作。隐忍的情绪必定会燃到她的身上。
“其实还好了,我这人认床还认棉被。”
“你在怕什么?倒是不像是你的性子。”
容曜辰被逗笑了,眼底眉梢间满眼的宠溺,他心里其实是懂柳音音的意思。
丫头虽说脾气犟,但是骨子里是个董事的,生怕刚回府上再掀起什么莫名的风浪。
柳音音想着要怎么回话,一张冷峻的脸,靠近她:“但是我怎么能委屈了你?若初的房间闲着也是闲着,你先住进去,这些日子我让人把东厢房收拾出来。”
若初的房间?
东厢房?
柳音音一脸震惊了两次,若初的事她现在还有些心有余悸,不知如何去办才好,东厢房更是容老太太亲手为将来的儿媳准备的。
她这种身份冒然进去,无异于在平静的湖面,投了一颗巨石激起千层浪来。
“使不得!”
“为何?”
“若初,若初说不定还会回来呢?”柳音音弱弱的说道。倒不是怕什么,是不想再招惹一些没必要的是非。
她在容府早就被视为不吉祥的人,树敌太多。
柳音音的眼神带着几分狐疑,看的容曜辰不解:“那是什么眼神?”
“你这样,总会有一天弄的我有了精神病的。”柳音音娇嗔的说道。
这一次容曜辰并没有顺从她的意思,执意要她入住若初的绣楼。
彻底的激怒了闵夫人。
“岂有此理,这真是不把我放到眼里了。”
得知消息的闵夫人,摔了身边的瓶罐,怒火中烧。
捂着生生作痛的心口,止不住的喘息着:“瞧,我这日子过的,简直就像是门口的一条流浪狗一样,不管什么人都敢欺凌到我的头上。柳音音那个狐媚子,居然仗着容曜辰骑在我的脖子上拉屎撒尿。”
“夫人,您不管怎样可要给若初小姐做主啊!”花鼓上前说道。
“不急,眼下我们要先把若初治好再说,她那副模样要怎么见人。”闵夫人怒道。
精心养了若初那么久,白嫩的皮肤,一张娇俏的脸一招毁于一旦。
“可眼下柳音音那丫头就要搬进去了。”
花鼓心里,是向着她的若初小姐的,人已经那么惨了,回来竟然连个属于她的窝都没有了。
想来就是一件很悲伤的事。
“好啊!那咱们这就去给容老夫人请安,趁着她现在气头上,放一把火。容家不想我的日子过好,他们也休想过得好。”
闵夫人心里藏着一口怒气,正无处发泄。
容家太平的太久了,让她早就急不可待,想要把这池水彻底搅浑。为自己的将来,早做打算。
她依稀记得,年幼时作为表姐的容老夫人,是怎样瞧不起她那个穷家的,极尽尖酸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