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蹙眉头,显然睡得一点都不安稳。
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把我惊醒。
更何况还是女鬼的哭泣,我本不想理会。
可那声音就像是依附在我耳边嘀语,又冷又欲。
我倏然睁眼,便与我面对面,额头仅差一厘米的女鬼对视上。
女鬼双目冒着绿光,一头长发满是苔藓,滴滴答答的水珠顺着她的头发往流淌。
瞬间染湿了一大片面积。
她似是察觉我的苏醒,歪着脑袋,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看。
此刻的我就是案板上任鬼宰割的羔羊,我吸气凝神,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一个小举动就把女鬼给激怒了。
到底是修行千年的女鬼,灵识已不像死去那般迷茫肆意屠杀封印屈辱她的人。
她寂静无言,半宿出声。
“你看得见我。”
她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到令人忽视她是鬼这件事,平静到以为她会是一个端庄儒雅,落落大方的大家闺秀。
我瞳孔微颤,惊讶于她如此宁静的语气。
“田氏一族罪孽深重,你若执意帮衬,将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我并不知晓符融怎会同意让你趟这污水。但,你年纪尚小,前途无量。不该被有心人利用,这是忠告,也是提醒。”
她瞧我不说话,又自顾自说道,像是在自说自话,又像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言尽,她带着啜泣声缓慢退隐。
那股粘稠的湿意没有了,极具压迫的危险也跟着消失。
我屏着呼吸瞬间松懈,我半开着嘴唇,微弱地吸取新鲜的空气。
躲在被子内的黑猫也跟着冒出头来,黑漆漆的爪子学着人类的样子轻轻拍了拍胸口。
“那是什么鬼,业力这么强,我喵的都不敢冒头,生怕她一个不开心吃了我。”
黑猫心惊胆战的嘀咕。
那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我揪着黑猫的后颈,把猫高举到自己面前。
“你这话什么意思。”
黑猫挣扎,想要从我手里挣脱。它张牙舞爪,咋咋呼呼。
“字面上的意思上那女鬼的业力都快充斥整个房间了,你感受不到。”
我“……”。
我很想来一句,自己刚才都动不得了那还去管什么业力业力的。
黑猫还在苦苦挣扎。
“说了你也不懂,反正那个女鬼说得对。这霉头村古怪的很,我们还是趁早离开,不然小命不保。我还不想不明不白死在这路。”
我眼神一凌,无比认真。
“你也觉得它的话是对的。”
黑猫感觉自己的毛发都快被自己挣扎没了,也不敢动了,只得责怨。
“什么也觉得,我就是感受到了危险,想远离。”
我顿时觉得没劲,随手把黑猫丢到地上,索然无味。
“哦。”
后翻身接着睡。
我心想:姥爷是绝对不会骗我的。
黑猫的话不可信。
我这般想,也这般睡了过去。
黑猫在床上滚了一圈,才侃侃稳住身形。
它晃了晃发懵的脑袋。
小声怒骂。
“说了又不信,等着被女折磨死吧!哼。”
黑猫怒气冲天。
头蜈睡得香甜,那就一个不闻窗外事啊!
冷风吹的嘎嘎乱响,复古豪华的四合院透着挥之不去的雾霾,又浓又黑。
晨。
鸟语在歌唱,热闹在非凡。
应蕴安慵懒地伸了伸懒腰,舒服地眯了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