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感受到孟缚青的心情,昨夜还漫天无星子,今日依旧艳阳高照——这样的天气已经持续了大半年,山路被晒得硬邦邦的,走过去便能扬起不小的灰尘。
要知道,往年重阳过去,清平县或许都下过雪了,今年却反常的暖和。
也不知这样的天气会持续多久?如果一直不下雨不下雪直至山下河中水枯,村民们又会如何?
家中欠了不少外债,连吃喝都需要村人接济。
若非这具身体受伤太重,得养够足够的时间才不会惹人生疑,她早就上山了。
单琦玉为了家中生计,白天操心葬礼的事,晚上还点灯熬油地做女红。
再这样下去,眼睛迟早得熬坏。
空间里的物资她现在不打算拿出来,那些东西拿出来她将面临的是铺天盖地的问题。
孟缚青实在懒得找借口。
眼下这情况,有异能足矣。
一边走一边想着事,一包新坟出现在孟氏一族的墓地里,众人跪了满地,哭声大了起来。
孟缚青拿出在空间里泡了辣椒水的一块麻布在眼尾熏了熏,眼尾瞬间红了。
好不容易支撑到给孟邵元立好坟冢,回去的路上,孟缚青听到有人小声跟自己说话。
“喂,你就是孟青青吧?”
孟缚青扭头看过去,是那位外叔婆的孙女。
小姑娘名叫单满,也是十三四岁的年纪,却更白皙娇俏,一看就是平日里不怎么干粗活的。
“孟缚青。”
单满像是没有察觉她的冷淡,自来熟的凑近打量孟缚青:“听说你爹是被你娘克死的?真的嘛?你爹死了你怎的看着半点也不难过啊?”
孟缚青脚步顿了顿,定定看着她片刻,“单家妹妹,你长得不错,就是脸上缺了点东西。”
正是爱美的年纪,得了一句夸,单满心里美滋滋的,心里对堂姑的这个女儿也多了几分好感,她摸着脸好奇追问:“缺了什么?”
“缺我两巴掌。”孟缚青说,“可惜众目睽睽之下不好动手,只能晚上跟我爹烧纸钱的时候让他地下有灵的话替我出出气了。”
单满被吓得惊呼出声,惹得周围的人纷纷看了过来。
单琦玉听见动静立即走了过来,“青青,怎么了这是?”
孟缚青神情乖顺,张口却是挑事:“没事娘,单家妹妹问我她头上的首饰、脸上的胭脂好不好看,我说我不懂,她还不信。”
这些话立即勾起了单琦玉的过往,村里不少知道内情的看向单家祖孙的眼神变得古怪。
不说人家家里刚死了人,别人吃糠你吃肉还在别人面前吧唧嘴就很过分了,更别提这肉说不得还是抢的人家的。
“你、你撒谎!”单满没想到孟缚青张嘴就来,忙解释道:“我是看你好像不怎么难过,觉得奇怪……”
孟缚青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最后息事宁人一般说:“今日是我爹的葬礼,单家妹妹即便想向我炫耀也不该挑这天的。”
说着,她垂下脑袋,埋头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