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晨阳苦涩地笑了笑:“只是我能力有限,努力这么许久,也只能说让他们吃饱饭而已,说起来还是我无能了。”
让百姓吃饱饭,这事就连皇上都不敢打包票,陆晨阳还说自己无能,那么全大乾的官员都该以死谢罪了。
高铭说道:“大人志向远大,但此途坎坷,学生不才,愿陪大人同行,尽些绵薄之力。”
陆晨阳笑着说道:“那我们可都要努力啊。”
燕行就静静地看着,他三言两语就忽悠了高铭将他引为知己,要为他肝脑涂地,心里佩服得不要不要的。
高铭笑着颔首,他道:“大人,是不是得叫一叫其他县的县令来刺史府一聚?”
现在刺史虽然还没换人,但是他们也该知道现在的话事人是谁。
陆晨阳点了点头,“确实该叫他们回来见见了。”
高铭应下,他看向燕行,笑着道:“到时候还需世子爷帮些忙。”
燕行微微颔首。
于是一群县令们收到消息之后又屁颠屁颠地来府城了,还是刺史府,还是这个房间,只是坐在主位的人不一样了。
除了县令们之外,屋内还有一队精兵护卫,各个手持武器。那大刀油光锃亮的,这是岩泉县的工坊最新送来的武器,最新配备上的都是陆晨阳的护卫队。
不止如此,他们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刺史府里巡逻的驻军,看得他们心里一颤一颤的。
这些县令里就数邓明博和张涛心情最复杂。
邓明博和陆晨阳交好,他当初去岩泉县找陆晨阳帮忙的时候还叫他陆老弟呢,两人平起平坐,一转眼陆晨阳就抓了闫元杰,手握刺史之权了。
张涛跟他的感觉差不多,当初他还跑来找闫元杰告陆晨阳的状,如今闫元杰都被陆晨阳抓了,他的下场还好吗?
看着四周的精兵,他更害怕了,缩着头,恨不得自己成了一只鹌鹑。
陆晨阳目光扫过众人,说道:“闫元杰勾结叛军,本官深感心痛。好在我不负所托,总算是顺利平叛,那么咱们岭南日后也该有章程。”他说着,先看向了张涛:“张县令、方县令,今年你们两个县受灾情况最严重,今年秋税要减免一些。回头我会调一批粮食过去赈灾,还有发放三季稻的种子和农具,这些都要送到百姓的手里。”
方清是章台县的县令,今年邓明博就是为了酒坊县和章台县去找陆晨阳求助,陆晨阳弄了一批粮食给这两个县赈灾的。
两人怔了一下,没想到陆晨阳会主动提出要见面秋税。尤其是张涛,他还以为自己得罪了陆晨阳,陆晨阳会跟他算账呢。
“多谢……陆大人体恤,下官代百姓多谢陆大人。”张涛连忙说道。
这话说得很别扭,两人都是县令,他凭什么自称下官啊!可是对着陆晨阳那张脸,他说不出别的话来。
陆晨阳又看向别的县令:“还有大家,我已经整理出了本次各县受灾的情况,我都会送一批赈灾物资给百姓们过冬。以前的事我不想追究,但是从今以后,我希望大家能够跟我一起,带领百姓度过难关,过上好日子。若是日后让我知道,我送的赈灾粮食没有送到百姓的手里,我绝不姑息!闫元杰是刺史,我不好代皇上处置,但是在岩泉县,死一个县令,应该也没人在意!”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脸色都是一变。
他们还以为陆晨阳心慈手软,没想到转过头就翻脸不认人了。所有人都想起来了一个人,不是关在牢里的闫元杰,而是杜威。听闻当年陆晨阳直接手刃了杜威,而且还是光天化日之下。
而且至今朝廷也没给个说法。
他们死了可能也就真的死了。
这下没人敢再心存侥幸了,立刻站起身应下。
陆晨阳没明说,但现在他已经是岭南真正意义上的刺史了。
所有人都齐齐应下,态度谦卑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