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人将丢东西这件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大动干戈搜查每个人的房间,又三推四阻不肯报官,已是司马昭之心。
姚珞珞起初以为这几人是提前踩点,以找东西为借口看看哪些人身家丰硕值得动手。可在莽哥如此笃定说出血如意后,她便猜到,这是另一局。
为了印证她的猜想,她特意留意了几人身上有没有藏匿物品的痕迹,而后果真在那个瘦高个身上发现了端倪。那人穿着宽大的衣衫,既是为了遮掩自己手上的动作,也是为了遮挡拢在怀中的、断成两截的血如意。
而后的事情就简单多了,姚珞珞一个眼神,影一用一颗桌边放着的榛果,隔着瘦高个的长衫,一击将男人怀中的血如意击成碎片。
而现在,他们终于发现血如意碎了。
莽哥如今骑虎难下。
他们原本的计划是,先引起骚乱,找借口将每个房间搜上一遍,遇到有钱好欺负的,就将原本早就断成两截的血如意,乘人不备藏在包厢中某个地方,诬陷对方,逼对方赔偿。
届时人证物证具在,对方有理说不清,只有吃下这个闷亏。莽哥再虚情假意地表演一番,表示只需要承担八成损失,碰见缺心眼的,还能捞着几句真心实意的感谢。
靠这一招,莽哥他们从最南边一路北上,到江宁之前,已经成功骗到过三次银两。
他们之所以敢闹得这么厉害,就是因为手上的确有这样一柄价值不菲的血如意。
现在,没了。
如今那柄断如意碎得拼都拼不起来,拿不出也藏不住,再想诬陷碰瓷,定是做不成了。
只见莽哥和其余几人交换了个眼神,镇定道:
“兄弟们都翻过了,确实没有,江湖中人不拘小节,几位莫怪。走,我们去下一间找!”
这人自说自话,抬腿就要走。
姚珞珞却突然出声道:
“等等。”
她站在雪白的大氅旁,伸手胡乱摸索一通,脸上惊慌失措的表情惟妙惟肖:
“我的镯子!我的缠丝镯不见了!”
她惊惶回头:“冬青,镯子可是在你身上?”
冬青接戏接得很顺畅:
“小姐,奴婢没拿过,那镯子一直放在您大氅的夹袋里呀!”
姚珞珞闻言,期期艾艾转头看向愣在原地的莽哥几人,双眼通红,好似要急哭:
“几位大哥,我们并未偷拿过你们的东西,你们怎能如此行事?”
“求你们行行好,那镯子是我至亲遗物,值不了什么钱,求你们还给我!”
莽哥懵了。
外面围观的众人窃窃私语,看向莽哥几人的视线愈发不善。莽哥像是被当头打了一棍,尚且有些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道:
“胡说八道,老子何曾拿了你的东西……”
话一出口,莽哥瞬间反应过来。
这小贱人,竟想反将他一军!
姚珞珞急得情真意切:
“若……若不然,我愿意将我的镯子买回来!大哥你说,多少钱你才肯将我的镯子还给我?”
她作势要掏荷包,动作慢了些许,果然听到人群中有正义之士打抱不平:
“你这人究竟是抓贼还是做贼,还不快将东西还给姑娘!”
“就是,自己手脚不干净还捉贼,莫不是家贼难防吧。”
议论声中,莽哥的脸色愈发难看,只冷硬道:
“我们没有拿她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