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插科打诨、小打小闹也就算了,直接捅到长辈面前,性质可就严重多了。
方才收到玉佩的感动顷刻间荡然无存,姚珞珞怒瞪楚戍安一眼,连忙解释:
“楚将军,你别误会,我和令郎只是朋友。”
楚卫风闻言,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这……姑娘哪里看不上我儿?我定让他改好。”
楚戍安眼睛一亮,也跟着看过来。
姚珞珞:“……”
的确是父子俩,都这么直白得令人窒息。
但跟这样的人相处,好像永远都不用担心对方的哪一句话是别有用心。
姚珞珞无奈笑笑:
“楚将军请移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派人知会老胡一声,于叔带路,姚珞珞作陪,将两人往三楼引去。
“今日虽不营业,但厨房的大师傅平常都在店里住着。将军今日若是得闲,便赏小辈一个薄面,尝尝揽星楼的手艺。”
姚珞珞今日是以徐府大小姐的身份出现,故而言行举止比往常更加端庄得体了些。
楚卫风看着粗犷,实则粗中有细,看出姚珞珞对楚戍安绝对没有男女之情的心思,便没有再将话题绕回方才的问题。
只是在姚珞珞看不见的地方,时不时瞪楚戍安一眼。
楚戍安满心委屈,不敢再放肆。
于叔安排厨房做些拿手菜,回来时手上拿着一壶温过的花酿。
“这酒不醉人,味道酸甜清冽,正适合饭前饮用。”于叔笑着将酒给楚卫风添满,轮到楚戍安时,他自觉将酒壶接下,依次给于叔和姚珞珞倒上,最后才坐下,倒满自己的酒杯。
桌上的其他人也没觉得有任何不妥,因为现在坐在这里的,是楚戍安的父亲,而非威名远扬的镇北大将军。
香气四溢的家常小炒一道道端了上来,楚卫风赞不绝口,称这些都是离了京城之后日思夜想的家乡味。
几人从天南聊到地北,楚卫风常年四方征战,于叔年轻时走南闯北去过不少地方,两人酒逢知己千杯少,竟意外地投契。
席间,楚卫风知晓了姚珞珞的身份,微微有些诧异,但也没有多问。
徐远申年轻时候的韵事,哪怕楚卫风远在边疆也有所耳闻。故而徐湘祈在徐府的遭遇,楚卫风也能猜出大概。
无非是生父冷待,继母苛责,备受排挤,独自生长,不外乎如此。
再问下去便是揭人疮疤,最苦的时候她已经靠自己一个人熬了过来,多说无益。
劝诫的话更是没有必要。覆水难收,即使徐远申今日悔不当初,徐湘祈所遭遇的苦难又能消减半分吗。
但徐远申的确是后悔了。
“你可看清楚了?当真是楚卫风?”
老胡站在徐远申身侧,语气笃定:
“大小姐只说是故人到访,小人斗胆去瞧了一眼,是镇北将军和中郎将没错。”
“其中楚小将军,似乎跟大小姐关系十分亲近。”
“楚卫风,楚戍安……”徐远申忍不住呢喃这两个名字,在房中来回踱步,万分费解。
楚卫风回京述职是去年年底的事情,距离现在不过几个月,这期间未曾听闻有哪家办了宴席,楚戍安也从未来府上拜访,祈儿究竟是如何同楚家的人又扯上了关系?
先是长公主,再是镇北军,这个不声不响的大女儿,自己是越来越看不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