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眼泪，感叹道：“多么崇高的情怀啊！”
王澜之面如土色：“是，是吗。”
他心中生出退意，可是想起前些日子在镇国公府受到的羞辱，王澜之又咬牙切齿。
徐氏母女欺人太甚！自己一定要出人头地，以报她们给他和王家带来的羞辱。
还有……
王澜之的视线在人群中，准确无误地找到了徐湘祈的身影。
回想她在宫宴上弹琴时的样子，王澜之的心跳急促了几分。
怪他之前受徐苓芷蒙蔽，明明如徐湘祈这般国色天香、才艺双馨之人才应当是自己的良配。
待他功成名就，他愿意不计前嫌，娶徐湘祈为妻，完成他们之间曾经的誓言。
徐湘祈被他退婚在前，满京城哪里还会有男子看得上她。他若娶她，便是救她于水火。届时想必徐湘祈定会对自己更加死心塌地，情根深种。
王澜之如此这般畅想一番，胸中重新积攒斗志：
“多谢周先生告知，在下明白了。”
周禅高深莫测地凑近王澜之，补充道：“看在公子如此诚心，周某还有一言相告。”
“赵夫子有一不为人知的喜好，便是钟情名家苏仪的山水图。”
“倘若见到夫子之时，公子能设法找到苏家的真迹，想必定能事半功倍、心想事成。”
王澜之闻言大喜，不胜感激，拱手道：“周先生真乃在下的贵人，日后若有用得上在下的地方，但请先生开口。”
周禅笑得一脸坦诚：“小事，小事。公子不必挂怀。”
“今日多谢先生，在下先走一步。”
“王公子再会。”
姜珣走上前来与周禅并肩而立，看向王澜之离开的方向：
“你耍他。”
周禅仿佛一只奸计得逞的老狐狸：“这不是帮你出气？”
姜珣盯着王澜之欢欣雀跃离开的背影，半晌垂下眼帘，轻哼一声：
“小孩把戏。”
“那你想怎样？”周禅与姜珣一前一后向着人群中走去，“因为一个萍水相逢的姑娘，你打算要了这位王公子的小命？”
拜周禅高调的金箔扇所赐，众人的目光不住地向两人看来，姜珣有些不大习惯。
周禅说的没错，他与徐湘祈萍水相逢，她甚至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芙蓉街上寥寥几句，她说不准已经将他忘了。
纵然他心中想将姓王的千刀万剐，却甚至没有资格替徐湘祈打抱不平。
真要论起来，王澜之也要比他与徐湘祈亲近一分。
哪怕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账。
回答不了周禅的问题，姜珣暗自气闷，周身便开始“呼呼”地向外冒冷气。
周禅搓搓手臂，赶忙劝道：
“行了啊，再摆出这种神鬼莫近的表情，傻子都该看出你有问题了。”
比起之前宫宴上的无人问津，今日徐湘祈的待遇，称得上是众星捧月。
“湘祈，你还记得我吗？小时候你同我一起在我家的私塾读书，感情特别好。”
姚珞珞礼貌微笑，听徐湘祈在意识中注释：
“工部尚书次女温橙意。七岁时我曾在她家中学习一段时间，没说过几句话。”
“温小姐，我自然记得。”
姚珞珞浅笑着，任由温橙意撒娇似的攀着自己的手臂。伸手不打笑脸人，对方主动示好，便没有拒人千里之外的道理。
或许有朝一日会派上用场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