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算下来,赵恭挨的鞭子最少,他反倒是被打得最狠的那个。
“父皇息怒。”
赵恭却笑道:“太医曾说,气若郁于内而不得发,久则气血瘀滞,经络不通,诸疾易生也。父皇出了气,心情是不是好了许多?”
皇帝举着的手顿了顿,最终还是没有挥下去,他不得不承认,抽了一顿鞭子,心情是好了许多。
赵恭笑道:“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三哥落水,人也没事,就是少听了几场戏。父皇也别担心,那些大臣哪里有胆笑话我们。”
“他们家乱七八糟的事也不少?父皇要不放心,儿臣这就命府中护卫出去查查那些肮脏事,说来给父皇逗逗趣。”
“……”皇帝又发现自己抽得少了,一个皇子竟以探听内宅之事为乐。
“你……”
赵恭使眼色,朱高蹑手蹑脚走过来“抢”过皇帝手上的鞭子,异常顺利。
“皇上,几位王爷都是孝顺的,你何必生这么大的气。”
“秦王说得也不算错,这哪家能有这么多儿孙顶立门户,更不要说个个都如几位王爷般龙章凤姿。”
皇帝不由又想到云阳伯,这么多年就一个嫡子,这嫡子一死,就后继无人了。
哪像他,那些年虽也子嗣艰难,但还有这一群气人的玩意。
“滚,都给我滚~”皇帝恨恨地骂道。
赵瑾还要跪下请罪,赵恭却拉着他:“二哥快走,让父皇顺顺气,父皇现在看到我们几个就闹心。”
几人见皇帝不反对,一个个小心的退了出去,也只有赵恭还大大咧咧道:“父皇,等你气消了,儿臣再来给你背文章。”
赵琮看着他,也不知他是真傻还是假傻,摸着背上火辣辣的一条鞭痕,长舒短叹:“六弟,这次我们几个可是为了你才挨的这顿打。”
赵恭笑道:“四哥好没道理。明明是三哥惹的祸怎么能怪我。再说了,我也是怕四哥被父皇骂得狠,头磕破了,才替四哥说话的。”
“……”赵琮笑了笑,“那就多谢六弟了。”
几人出了宫,分道扬镳,赵琦气得将朝辉打了一顿。
赵瑾回到府中却一言不发,就像没事人一般。
也只有入了夜,他们才有时间琢磨,赵恭今日这出是有意为之,还是歪打正着?
他就不怕父皇真恼了他吗?
“哎,没想到躲在府中也能惹事,还不如像六弟一般惬意点呢。”
皇帝后仰靠在榻上闭着眼,摩挲着玉珠,嘀嘀嗒嗒作响。
“朱高,你说小六子是怎么回事,他怎敢那样和朕说话。”
朱高跪在榻前,小心捶腿:“秦王年轻,哪里能想那么多。或许,他真觉得自己无错吧。”
“无错?”皇帝冷哼,“总不能是老三刚巧跳入水中,又刚巧侍卫被唤走了?”
朱高笑道:“或许就是这般巧。听说钰郡王殿下是看到文惠县主去那处游玩,觉得景色不错,才跟过去的。”
“若不是如此,郡王怎么会帮着隐瞒。”
“也还好文惠县主在,找人将郡王救上来,不然在水里泡那么久,王爷定得病上一场。现在大家都好好的,就是万幸。”
皇帝偷偷眯着眼,见朱高一边说一边思索,又慢慢闭上眼睛。
是呀,要真有什么内情,赵琦不可能只喝几口水。
他不由叹了声:“秦王府园里的水真那般干净吗?”
突然间,他又睁开了眼,唇角轻抿。
文惠县主?
有人胆敢算计皇子的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