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莎~”
“莎莎~”窸窸窣窣的声音。
金蝉开始还以为是耗子,直到听到“啊切”一声,吓得坐直了身子。
“谁?谁在外面。”
“姐姐,是我!”赵恭贴在门缝处,小声问道,“姐姐这就睡了,不守夜吗?”
金蝉舒了一口气,摸索着点上灯,打开门将赵恭拉了进来:“这大冷天的,你又折腾什么,也不怕冻病了。”
“姐姐不守夜吗?”赵恭再次问道。
“不守。”金蝉给他拉紧衣裳,“村里也没那么多规矩。”
在郑家时她也是不守的,郑母没把她当自家人,守夜自然不会叫上她。
她累了一天,忙前忙后,自也没有那心思。
在林家时,林母身体不好,坐不住。
林时安倒是守,拿着一本书在灯下定要坐到子时,也不知他哪来的精力。
“快去睡吧。”金蝉让赵恭暖了暖,劝道。
“姐姐别赶我,我再待会。我们说说话。”
赵恭搓了搓手,赖在暖炉旁不走:“我记得有一年除夕,我待着无聊,就爬到墙外头,到处溜达。七妹靠在曹母妃怀里,偷吃烤栗子,可香了。”
“四哥就惨了,他母妃逼着他练字,他不依就到处跑,惹得宫人转着圈子堵他。”
“姐姐,你说这大过年的应该吃烤栗子,还是练字。”
金蝉知道,那烤栗子,赵恭肯定是没吃到的,但他却记住了那味道。
他口中说着四皇子“惨”,也不是真觉得惨,反而有几分羡慕。
赵恭轻描淡写的说着这些话,一双眼却亮得剔透,目光穿过重重岁月,仿佛回到那个除夕夜。
金蝉的心狠狠的被揪了一下,先皇后难产去世,赵恭还从未见过他母亲。
她微微叹息着,伸手轻轻摸了摸赵恭的头,赵恭就像个乖顺的小猫般,不自觉的将身子往这靠了靠。
金蝉的更心疼了:“糖炒栗子我可变不出来。不过,我们可以先把那兔腿吃了。至于练字,你若愿意,我也可以陪陪你。你说呢?”
“这样最好了。”赵恭咧嘴一笑,蹦了起来,“我这就去拿。”
他笑呵呵的把兔腿放一旁烤,兔腿被烤得“滋滋”作响,冒着热气。
“姐姐,你要不要再吃点。”
“不用,我怕胖。”金蝉摇头。
“姐姐一点都不胖,宫里的那些美人还不及你呢。”
赵恭吃得满嘴流油,说的话比那兔腿还腻,他擦了擦嘴,又道:“这大过年的,林时安可真可怜。也不晓得他一个人待着会不会觉得冷清。”
金蝉哭笑不得地说:“那就过去瞧瞧。”
听完赵恭的故事,金蝉不忍心拒绝他任何要求。
夜幕如墨,两人小心翼翼穿过一片空旷之地,才看见学堂里昏黄的灯光。
透过窗棂,林时安正端坐在桌前,如金蝉猜测的那样,一盏茶,一本书,神情专注而认真。
无论周遭发生什么事,他总能保持这份淡定和从容,亦如京卫闯进家中一般,他还能笑着安慰自己“别怕。”
金蝉的心瞬间沉静下来,那些担忧一哄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