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也只摸到一个边,并未能揭开。
恨只恨,自己棋差一着,又死得太早。
金蝉突然就心疼起林时安来。
当年,他表面看着光鲜亮丽,是皇帝身边的红人,谁知私底下承担着这样大的压力?
就算这样,他回家却只字未提,直到京卫冲进家中,金蝉还以为一切都只是平阳伯府在后面使坏。
金蝉再也无法冷眼旁观。
“楚家呢?”金蝉道,“京中楚家可是翰林院掌院。”
如同内相。
“他们也希望赵恭死吗?”
金蝉记得,林时安当年还夸过楚掌院是个正直的人。
难道,他忘了?
金蝉抬着头,一双眼闪着清亮透彻,等着林时安的答案。
“楚家?”林时安叹道,“我不知道。”
“金蝉,先后吕氏,就是六殿下生母,因为难产去世,吕家因此对六殿下不冷不热的。”
“但吕老将军可是我大安朝的战神,平邑南,定乌圭。此次西黎犯边,就是吕老将军挂帅。而楚家是主张议和的。”
“金蝉,西黎国野心不小,绝不能议和。”
若不是重活一世,他也会站在楚家这边,觉得吕家打仗打上瘾了,为了军功不顾国库空虚,不顾百姓疾苦。
但谁叫他开了天眼了呢。
今日议和,西黎要求互市,明日他们就敢要求割让城池。
大安退过一步,西黎就逼着大安步步后退,最后丹阳被占,朱城再无可抵挡的关隘。
当年他被贬潼关,见多了逃难的百姓,一个个骨瘦如柴,眼里只剩死色。
金蝉道:“你是怕,他用六皇子做文章,逼吕将军议和。”
“不!”林时安道,“能爬到那个位置的人,怎么会心慈手软,他会直接杀了赵恭,再把这事捅出来,扰乱军心。”
虽说因为先皇后的事,吕家和六皇子并不亲密,但赵恭怎么也是吕将军的外甥。
还有,表面不亲密,实际上就不亲密吗?
或许吕家是怕六皇子在宫中,没有亲娘看护,故意远着他,消除皇帝的猜疑。
这种事谁能说得准呢。
反正上一世,六皇子暴毙的消息传到阵前,吕将军急火攻心,吐血病倒,军中大乱,战况急转直下。
之后想再抢回主动权已是不易。
京中却又有了流言,说六皇子好好的,怎么会无端暴毙呢,定是吕家杀戮过甚,有违天和,老天才把六皇子收走,警示世人。
这样的谣言,怎么压也压不住,主和派趁机发难,皇帝也抵不住流言蜚语,最终下令议和。
吕老将军回京一个月,就去了。
后面的日子,西黎再犯,吕家却找不到可带兵的将,也不知是没了心气,还是寒了心。
“金蝉,你说我敢赌吗?”赌输了,死的可不止赵恭一个。
金蝉苦着脸道:“不敢。是我太天真了。”
她因为信任楚云枝,就信任楚县令,又因为楚县令救灾的事,又信了楚掌院,却不知人是复杂的。
今天他帮了你,哪知哪一日会不会因为某些事反目成仇。
她一介女流,不过开个药铺,哪里就能比林时安看得远。
金蝉望着窗外,叹道:“这雪虽停了,这路却不好走,你一直住这也不是法子,我们回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