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伯,您有什么尽管说。在村中多亏了您照顾,只要你说得对,我肯定听的。”
金蝉将村长请进屋,奉上热茶,几片红褐色的茶叶,吃进去甜丝丝的,里面竟是加了糖块。
“你,你这……”村长喝到那甜味,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你这也太浪费了。”
这时候,糖可不是普通的东西。
金蝉笑了笑,这年代糖确实不便宜,但她小时候也是尝过的,后来到了林家,林时安就没短过她的用度,自然就不觉得稀罕了。
今日,去了省城,用药换了三百多个大钱,她将这几日赶制的棉服给钱嫂子送去,又给小石头买了零嘴,自己也买了一些,刚好派上用场。
村长见她不为所动,气道:“你一个姑娘家,多点银钱傍身也好,千万别乱花。”
他一直记得金蝉说的话,她是要招婿的,以前他觉得不可能,现在却觉得金蝉说得真心。
她有本事,有银子,又立得起来,找个男人上门,给金家传宗接代是最好不过的事了。
“你这些钱可得留好了,人我会给你瞧着,绝不会辱没了金家。”村长道。
金蝉满头黑线,她已经把那日的借口忘了,没想到村长一直记得。
“余伯,我,我这不急。”金蝉尴尬笑道,“余伯就是为了此事为难?”
“自然不是。”村长想,这有什么为难的,凭金蝉的本事,只要他放出风,多的是人上门。
那些家里有几个儿的,穷得都揭不开锅的,若能做了这门亲,那不一家都跟着享福。
但他瞧不起那些人。
金蝉底子好,只是以前日日劳作,晒得黑了些,性子又太过软绵,郑文轩才瞧不上。
这才几日,脸就白皙了几分,就这身段,高挑身体又好,他敢说整个村都找不到这样的姑娘。
就先她对着众人说的话,有些词他听着都觉得极好,一般人还真配不上金蝉。
“放心,你的事我不会糊弄,我现在想说的是采药的事。”
“大家多个赚钱的路子自是好的。只是这采的药毕竟不能当饭吃,没了粮,光有药也不行吧。”
金蝉没有说药可以换钱,钱可以换粮那套理论,反倒觉得村长想得对。
他担心的是:大家见采药有利可图,都不种田,全改采药了。
家中没有存粮,遇到天灾,有钱也不一定能换来粮。
“余伯真是深谋远虑。”金蝉赞叹道。
以前她一句句余伯,不过是想和村长套近乎,有事时希望村长以及余家能站在自己这边。
现在,她发现村长这人虽然迂腐,也不能事事做到尽善尽美,但他确实是全心全意为村人考虑的。
就像这次郑三祖家得罪了自己,其他人要么冷眼旁观,要么落井下石,村长却会为他家求情,话里话外都是让自己不要再计较采药的事。
他算是一个好村长。
金蝉难免也多了几分真心:“余伯放心,农忙时节,我会停止收药,这样大家就有时间顾着田地里的事。”
草药不比其他,采了不处理,就会堆积失了药效,甚至烂掉。
她不收,村人无利可图,就有时间顾着田地里。
“田里的谷子也快收了,十日后我会把这事告诉大家。”金灿灿的谷子待在地里,村人再见钱眼开,也不会让他们烂在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