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满月到对面茶楼包下一个包间,流水样的菜肴从福星楼端出来,摆满了包间里的大圆桌。
茶楼到了傍晚客人并不多,掌柜和伙计原本都无聊地坐在桌边喝茶嗑瓜子,直到二楼飘下来的香味充斥了整个茶楼。
再好的茶香也压不住这股诱人的香气,寥寥几个客人都发出抗议:“掌柜的,这是什么东西这么香?速速给我们上一份。”
茶楼的掌柜连忙解释:“是对面福星楼满掌柜包了楼上的地请朋友吃饭呢,这味道……”他咽下一下口唾沫,“估摸着是菜香。”
“我已经连着在福星楼的火锅店吃了好几餐了,还想着今日怎么也要忍住……”说话的客人一口灌下茶水,用力一拍桌子,“这谁忍得住啊!”
另一人接话:“我闻着这味道不止火锅,满掌柜有这么多好吃的怎么不在店里卖啊?”
第三个客人更直接:“掌柜的,你去问问满掌柜都吃些什么,咱们都遇见了能不能也买上一份尝尝?”
“这……不好吧。”掌柜的有些头大,两边都是客人都不好得罪,最重要的是……那味儿太香了,他也很想知道是什么能香成这样。
茶客们可不管掌柜为难的心情,一个劲的起哄:“就是就是,掌柜的快去问问,咱又不是出不起银子。”
掌柜擦了擦额角的汗,这几位都是茶楼的老顾客,他很清楚他们家中确实比较殷实,也是他茶楼的大客户之一,这会人人都期待地看着他,他还真不好一点面子都不给。
要不就上去……问问?
茶楼掌柜挪动脚步,犹犹豫豫的走向楼梯,却听上面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不一会荷花和祝霜并肩下来了,掌柜的如蒙大赦,连忙凑过去问:“两位姑娘,在下有个问题请教。”
两个女孩很有礼貌的回了个礼,荷花道:“您请问。”
“是这样的,”掌柜的直奔主题,“不知满掌柜宴客的菜品是什么?可能容我们也买些尝尝?不瞒两位姑娘,这味儿太香了,在下的馋虫都给勾起来了。”
茶客们连忙补充:“我们也是,我们也是。”
没想到被拦住是因为这么个问题,两个姑娘抿唇轻笑,荷花道:“这事儿我们做不了主,不如这样,我们先回去取掌柜要的东西,一会上去了顺便帮您问问,若掌柜的说可以,我再拿了菜单子下来给您看。”
“那感情好,”有这样的结果茶楼掌柜已经满足了,连忙让开脚步,“两位姑娘先忙,莫耽误了满掌柜的正事。”
两人没多讲客气,微微一福便急匆匆的走了,不一会满二叔跟她们一起来了,三人手里都提了不少瓶瓶罐罐,茶楼掌柜原本还想再说两句的,看三人步履匆匆的模样,到底没好意思上去拦人。
好在荷花记者他的话,上去后将手里的果汁放下便悄悄将事情与满月一说。
“那你就拿菜单下去给他们看看吧。”满月倒是无所谓,因为不知道齐云楼的同门食量如何,便按照平时齐云楼的食量推测的,宴席上每样菜都准备了五份。
不过她显然多虑了,并不是每个江湖人士都那么会吃的,匀出两桌来没问题。
荷花得了令便拿着菜单下楼去了,满月养着笑脸对满桌的鸿烟派侠士们道:“来来,诸位今日一定要吃好喝好。”
她将满二叔送来的几坛酒拍开,亲自给齐云楼的几位师兄斟了满碗。
别看酒坛子很复古,但里面装的可是实实在在的现代社会酿制的高度酒,坛子一开浓烈的酒香便飘了出来,几个好酒的同门立马两眼放光。
而果汁汽水奶茶则是给不喝酒的几人准备的,满月是没想到鸿烟派居然连未成年都放出来工作了,所以额外给他们准备了无酒精的饮品。
至于齐云楼,她自问对他还是挺了解的,在福星楼小半年没见他喝过酒,倒是挺喜欢吃甜的,所以给他准备了一杯全糖加红豆和椰果的奶茶。
结果刚把吸管捅进杯子里,齐云楼的同门之一就揽着他的肩膀,咣一声往人面前摆了一只盛满酒的海碗:“来来来,三师弟,咱们好好喝一杯。”
齐云楼不知为何有些紧张的样子,连连摆手:“我还是不喝了。”
“干嘛?离开门中几个月连酒都不会喝了?以前你不是常常陪师父喝酒么?满掌柜这酒比师父的珍藏还带劲呢。”
齐云楼还想拒绝,他那位据说新婚不久,一直在给妻子夹菜的大师兄也发话了;“我们师兄弟许久未见,喝一点也无妨。”
齐云楼只好端起了碗,但这酒往往是开始了第一杯就很难中途停下,这个敬你你喝了,下一个敬酒的喝不喝呢?何况这里都是他熟悉的师兄师弟师姐师妹,更不能厚此薄彼了。
满月初时也没在意,觉得齐云楼应该自有分寸,但看着看着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这些同门怎么好像在故意灌他呢?
眼睁睁看着齐云楼喝了一碗又一碗的酒,俊俏的脸上飞起了红云,总是灿烂如星的眼睛也变得朦朦胧胧起来,从头到脚都透露出一种“此刻我很好欺负”的气息。
虽然这个懵懵懂懂的齐云楼让她觉得很新奇,但还是不免担心现代来的高度酒会把人喝坏。
满月自己都没注意,从齐云楼显出醉态开始,自己的目光就频频往他的方向瞟。
“满月姑娘,”身旁忽然响起温柔的声音,满月扭头看向云素柔,也就是齐云楼的大师姐,那位制作出特效金疮药、续命丹的神医,她此刻正慢慢喝着一碗汤,悠悠道,“不必担心我那三师弟,他从小在门中长大,十岁的时候就偷喝师父的酒醉了三天三夜,不到十六岁酒量便喝遍门中无敌手,我还觉得奇怪,怎么你没见过他喝酒么?”
满月仔细想想,摇头:“没见过,是我疏忽了,我不会喝酒,平日里福星楼里也没有备酒。”
她又看了一眼齐云楼:“这是憋坏了么?”
“噗——他呀……”
“大师姐,你,你又说我的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