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仔细一看,她才发现与电视剧看到的那些花楼差不多的。
一楼有一个极大圆形的舞台,穿着暴露的花娘们在上面载歌载舞,而台下则是那些恩客搂着自己相中的花娘耳鬓厮磨,然后还有好几个穿着一样服饰的男伙计抱着酒壶陪着笑穿梭在人群中,至于老鸨就摇着团扇端着酒杯招呼着几个来头最大的恩客。
女子领着他们穿过人群,那些花娘都顾着伺候自己的恩客,已经腾不出空来让姜遇和杜久山留下,只能有些不甘心的看着他们从身边走过。
送至花楼门口,女子停了下来,又朝姜遇和杜久山微微屈膝行礼。“奴婢只能送到这里,二位慢走。”
姜遇笑了笑,“多谢。”
趁着夜色,姜遇和杜久山离开这条最热闹的街,悄悄的折返回家。
虽然已经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家,但还是差不多用了一刻钟的时间。
路过西厢房时,听到杜怀安平稳的呼吸声,姜遇放心的笑了一下。
走过回廊,二人终于至东厢房。前面的杜久山单手推开关紧的门,柔和的月光溜进漆黑的屋内,让里面有了一些光亮。
让姜遇在外面等着,他先走进去,掏出火折子点燃蜡烛。
昏黄的烛光照亮了屋子,姜遇这才走进来,坐在梳妆台前,把绑着头发的布条一抽,如黑绸柔顺光滑的头发立时如瀑布般倾泄而下。她把布条放到台面上,将腰间的荷包取下,抽开封口的绳子,掏出那块玉佩,捻着拴着玉佩的黄色绳索,仔细的打量玉佩的样子。
只有铜钱大小,质地看起来很好,通体白润,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而且剔透晶莹。采用的是镂空雕刻,正反两面的图案都是相同的,是一只长了一双翅膀的猛虎,四周是流云纹。
这个图案真的让她惊艳,非常的精美,线条每一处线条都很流畅,摸上去也很光滑平整,而且触手生温。
虽然自己并不懂玉,但只是这么一看,她就觉得这块玉佩很贵重。
如此贵重的见面礼,她收着真的好吗?
思考了许久,姜遇终于做出一个决定,她要将这个玉佩还给杜久山。虽然有点舍不得,但把这东西据为己有,她以后都会寝食难安。
深吸了一口气,姜遇捏着玉佩绳索的手又紧了紧。“二牛。”
闻言,正在脱外袍的杜久山转身看向姜遇,注意到她手里的玉佩,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却只是淡淡的问:“怎么了?”
姜遇把手抬高了一些,玉佩轻微摇晃,坠在下面的黄色穗子也跟着摆动。“这玉佩似乎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杜久山将脱下的外袍搭在床边的木架上,穿着白色的中衣和中裤走到姜遇的面前,从她的手中拿过玉佩。
就在姜遇以为他是要把玉佩收下时,却看到他把玉佩放到了梳妆台上。
他这是什么意思?
姜遇疑惑的看向他,正要发问,就听到他说:“遇遇,他是我的长辈,这是他给你的见面礼,就算再贵重,你也可以安心的收下。”
本来把如此贵重的玉佩还给杜久山就很舍不得,如今听他说可以安心收下,姜遇别提有多高兴了,但她还是想再确认一次他的意思,于是再次询问。“你真的要让我收下吗?”
杜久山点了一下头,“收下吧。”
“那我可就真的收下了。”姜遇欢喜的将玉佩又拿了起来,歪着头继续打量,嘴角慢慢的往上扬。
见她这么开心,杜久山也弯了弯唇角,遽尔上床睡觉,很快便进入沉睡状态。
而完全没有睡意的姜遇把玉佩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便往上一抛,然后稳稳的接住,脑海里突然生出了一个念头。
这块玉佩既然很贵重,如果拿去典当铺卖掉,应该可以卖很多的钱,那她岂不是就要发财了。
姜遇忍不住笑出了声,但很快又笑不出来了。
只因她想起那个老伯伯是被朝廷通缉的罪犯,如果把这个玉佩卖掉,就会被那些官差顺藤摸瓜找到老伯伯,说不定连杜久山也会跟着被发现,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这块玉佩根本就不能卖,还得小心的藏着,不能让其他人看到。
呜呜,她的发财梦就这么破灭了。果然,上帝在给你一个希望的同时,就会再给你一个更大的失望,让你体验从天堂跌到地狱是什么滋味!
再看着玉佩,姜遇已经完全没了方才的兴奋和喜悦。
只能看不能卖,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啊。越看越难受,还是不要再看了。
叹了一口气,姜遇拉开左手边的抽屉,把里面的红色小木匣拿出来,单手打开匣子,将玉佩放到里面后再度合上,又放回抽屉,最后把抽屉推回去。
玉佩啊玉佩,你以后就一直待在那里吧。
又是一声长叹,姜遇拿起梳子对着菱花镜梳理好头发,然后站起身,把身上的男装脱下,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往床榻那边走去。
看着已经睡熟的男人,打着哈欠的姜遇突然想到自己似乎遗漏掉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那个花楼据说是整条街最贵的,能进去消费的人都是非富即贵。现在家里的钱都由她掌管着,杜久山也从来没有问她要过钱,甚至还把当武师一个月赚的四两银子都给她。
可他却还能把老伯伯藏在那里,而且似乎还打算藏很久,他哪里来的钱?
姜遇凝思了片刻,想到了一种可能。他其实藏有不少私房钱?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便彻底生了根,再也打消不了,甚至还让她觉得非常有可能。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姜遇直接觉也不睡了,轻手轻脚的走到搭着衣裳的木架前,把杜久山搭在上面的衣裳全部拿下来,一件件的仔细的翻找。然而,别说找到一锭银子,就是一个铜板也没有。
将翻了个遍的衣袍丢到一边,姜遇叹了一口气,屈指抵着唇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