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姝让人接了酒坛子,打开来舀一口尝
酒香浓郁,醇厚如浆。
甚至比昨日被打翻的陈酿还好。
这样的酒做酒基,酿出的酒不好喝才怪。
裴姝诧异地望着薛玉琢:“你从哪买到的?”
薛玉琢一脸神秘:“不告诉你。”
“酒有了,那还有槐花呢。”裴姝指着地上几个空空的篓子。
“这个简单!”
薛玉琢两手一撑,跃上墙头,扶着老槐树的枝丫:
“裴娇娇,你想不想看下雪?”
然后他抓着槐树的枝条摇晃。
偌大的树冠抖动,枝条间雪一般的花朵纷纷扬扬落下,竟真如下雪一般。
裴姝站在花雨里,淋得满头满身都是清香生甜的槐花。
她仰头,笑得灿若春光:
“够了够了,太多了装不过来。”
”好了,别摇啦……”
后来这事过了一年,裴姝才知道薛玉琢竟然把薛将军埋了二十多年的好酒挖出来给她了。
次年薛将军回京探亲,回府发现后薛玉琢干的好事后,把薛玉琢罚了一顿。
裴姝得知此事,让人把埋在院里的酒挖出来,主动跟裴夫人坦白。
裴夫人把槐花酒送去隔壁薛府,解释了来龙去脉。
隔日。
薛玉琢顶着脑袋上一个大包,趴在墙边跟裴姝说:
“你放心,你那槐花酒在我们府中好好的没人动,就当我们帮你保管了,以后再寻机会还你。”
裴姝见薛玉琢脑袋上的包肿得厉害:
“薛将军下手这么狠么?”
薛玉琢:“我爹没动手,只罚我跪祠堂反思。”
裴姝:“那你头上怎么回事?”
薛玉琢:“我晚上跪得困了,脑袋磕在了供桌的桌角。”
裴姝:……
薛玉琢脑袋磕了个包,但不妨碍他每日练剑。
裴姝常常能听见隔壁传来隐隐的剑击声。
薛玉琢在练剑的时候,裴姝手中也拿着剑。
十四岁的裴姝身姿灵动,稚气褪去,整个人如出水芙蓉一般。
一墙之隔,一个人练剑,一个人舞剑。
裴姝小时候身子娇弱,三天两头地就生病,平日又不喜欢出屋子。
裴夫人为了让女儿多屋子活动身体,就请了舞剑师父来教习。
不求让女儿一舞动京城,只想让她每日能多走走跳跳,晒晒太阳。
裴姝原本对舞剑也不甚上心,但是自从看见薛玉琢练剑的样子后,大受激励,也想练出那般追风惊云的气势来。
想法是很好,可做起来太难了。
她每日都在院中练习,花了好多功夫。
薛玉琢练完剑后,就翻上墙看裴姝练舞,顺便指点她:
“你身子歪了,不对,下盘不稳……”
“手手手!手没伸直……”
“脖子太僵了,回头你肯定要脖子疼的……”
裴姝听得有点气馁,舞剑比看书写字难太多了。
“薛玉琢,我何时能练得像你那么厉害?”
薛玉琢只问她:“我三岁便开始扎马步,五岁提剑,练了十年有余,你打算练几年?”
裴姝握着剑:“不知道。”
薛玉琢忽然弯起眼角:“那你乞巧时问问织娘,求她保佑你练得快些。”
七月七,乞巧节。
大瑜有风俗,闺中女子在乞巧节拜神仙织娘,一求心灵手巧,二求如意郎君。
裴姝听到乞巧节,鸦羽般的眼睫颤了一下,带着几分娇蛮的语气警告薛玉琢:
“我乞巧那日,你不许趴墙看。”
“为什么?”
“不为什么。”
乞巧节那日,裴家坐在一起用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