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饶有意味的瞟了眼前边不远处,那几名阶下囚在贺年庚面前,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
说实话,要不是连他爹都赏识贺年庚,愿意卖贺年庚这份情面,大热天他才不愿陪贺年庚走这趟。
这个地方已经出了兖州城地界,地处荒凉了无人烟,最是下手的好地界。
听说最近从西边送来好些不错的鸟儿,等贺年庚办完手头事,定要拉上他好生陪自己逛一回花鸟市集排解消遣。
贺年庚悠悠睁开眼帘,仿佛眼前看到的一幕是,锦绣在他们这些人手底下匍匐乞怜。
但是,他们未曾对锦绣心生怜悯,如今,他又怎会有半分恻隐。
倏地,贺年庚眸底寒光闪过,他身手利索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只见烈日下闪过一道刀光。
瞬间,干燥的空气中溅起一道道鲜红的血柱。
一刀封喉,又仿佛拿捏分寸。
让他们眼睁睁感受自己的生命流逝,痛苦的倒地不起,等待身体里的血液被放干,无力而又绝望的死去。
倒在地上的四人,瞪大的眼眸尽是濒临死亡的恐惧,他们痛苦得涨红整张脸,额间青筋毕露,张嘴想向旁人呼喊求助,却只能吐出大口大口的鲜血。
至死,都未能闭上眼底的不甘,以及自以为是的【屈辱】。
咚咚咚的倒地声晌,让几名解差猝不及防,而后大惊失色。
眼睁睁看见押送的犯人倒在血泊,一时间分寸大乱,不知所措。
他们皆是县衙门的官差,虽然,抽签接手这趟差事感到晦气,可是犯人在他们面前死了,回头怎好交差。
“诶~”方奕安嚼了粒花生米,轻飘飘的将几人叫回神。
解差们一脸苦恼,欲哭无泪,感觉公子是要害他们丢了铁饭碗。
看他们一个个不顶用的样子,方奕安没好气地从腰间抽出一只荷包,扔到其中一人手上:“拿着,随便找块地扔了了事,不过是几个该死的流犯,回去随意寻个借口,可明白本公子的意思?”
解差们闻言,顿时恍然大悟。
瞧公子说得如此轻松,敢情县令老爷是知晓此事,那事情就好办了。
不用去北地,还有银子收,这趟差一点儿也不苦。
几人连忙拱手:“公子您放心,小的明白。”
方奕安满意地勾起嘴角,心想现在和贺年庚赶回县城,或许能赶上明日花鸟市集的午市。
贺年庚沉默地拭去刀刃上的污血,缓步朝马车走来,与几名解差擦肩而过。
他先是向方奕安拱手作揖,以示感激。
对方麻溜从车板跳下来,抬起他的手:“诶,早说了咱俩是哥们,没那许多礼节。”
贺年庚嘴角微抿,脸上已没了先前的冷凛杀气。
方奕安没问他为什么要对这家人赶尽杀绝,他并非不好奇,只是,他看出贺年庚不想说。
抬手拍了拍贺年庚的肩头,悠悠叹了口气,道:“咱回吧,现在可以答应陪本公子逛市集了吧。”
贺年庚微怔的挑挑眉,无奈的摇头失笑。
他更想赶回去,与心上人阔别许久的思念,在他亲手解决仇人之后,愈发的想见她。
随着马车远离,几名解差嘴里直呼晦气,一股脑将尸首拖拽到前边的悬崖,抬脚往下踹。
自此,萦绕了两世的仇人,随风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