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别打了,我这就起来,我起来~”贺金莲痛苦得在地上挣扎翻滚,根本躲不过一鞭鞭打在皮肉上的疼痛。
“废话少说!”解差阴沉着脸,一副铁面无私的样子,厉声喝斥:“再不起来,看本差爷抽不死你。”
“我起来,我现在就起来!”
双手被扣在夹板上,贺金莲咬牙吃力挣扎着先跪起身子,而后再颤颤巍巍的站起,好几回踉踉跄跄差点又摔倒。
时到今日,贺金莲身心早已被磨没了棱角,曾经的满腹怨恨焕而之的是绝望与落寞。
无数个痛苦的日夜她都在想,为什么受苦受难的是她,明明最该嫁给贺年生的应该是徐锦绣,她如今受的罪本该由徐锦绣来受。
在一鞭又一鞭的抽打下,她开始学会服从和认命,她想活着,必然不敢有半点忤逆的心思。
这时,后边传来一阵马车轱辘声晌,在这烈日下,大家都不禁微微眯起眼帘回头看来。
很快,那辆急驰的马车停在了众人身旁。
其中一名眼尖的解差认出赶马的小厮,下意识与同伴们使了个眼色,纷纷顿住脚步。
见状,被押解的一家几口也都好奇得回头张望。
只见,赶马的小厮先从车板跳下,抬手撩起帘子。
很快,从车帘里出来一名身穿宝蓝色衣袍的后生,后生约莫二十出头,五官端正,发冠讲究,通身一副纨绔富家子弟的派头。
后生脸上挂着玩味的笑,缓步下车。
几名解差见状,连忙上前拱手行礼:“公子!”
后生牵起嘴角戏谑的弧度,笑容不达眼底,稍稍回头看向身后的马车帘子,好似在等着什么人。
很快,另一个从马车出来的人,霎时,让贺重启一家瞳孔紧缩。
贺年生白唇讷讷地发出干涩的嗓音,困惑不已:“贺~年庚!”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又是怎么认识官府的人!
不仅是贺年生,贺重启就好像从不认识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人!
一刻钟后。
贺重启一家四口,齐刷刷跪倒在贺年庚跟前,不断乞怜哀求,讨饶不迭。
贺重启老泪纵横,早已无了往日嚣张气焰:“贺年庚,看在我们是同族的份上,莫要对我们赶尽杀绝。”
村长娘子:“是啊,我们现在已经落到这般田地,从前也未对你做过什么,你不能杀了我们。”
贺年生目光惊恐地盯着贺年庚手里提的长刀,“贺年庚我错了,我……我再也不跟你抢徐锦绣,你放了我,放了我!”
贺金莲哭哭啼啼的摇着头:“所有事都与我无关啊,我也是被无辜牵连的,是他——。”贺金莲说罢,侧身指着贺年生说:“都是他害的我——。”
贺年生悲痛欲绝的呼吸一窒,气恨的咬牙怒斥:“贱人,是你这个该死的贱人,都是你!”
“是你,你才是罪魁祸首——。”
霎时间,贺年生和贺金莲两人狗咬狗,争得面红耳赤。
贺年庚沉着脸,面上平静无波,双目紧闭好似对他们的话充耳不闻。
马车旁。
方奕安毫无正形地靠坐在马车外,随身小厮在旁高高撑起遮阳的油纸伞。
几名解差被他叫到跟前,可他却啥也没说,自顾地剥着手里的花生,一颗一颗的抛进嘴里咀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