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棒。”
出乎意料的，胡六跟二三并没有保持沉默，说话的是二三。
“这不是客套的夸赞，你的演讲从各方面来说都无可挑剔，最关键的是，”
“我很开心听到那句‘我从来没恨过你们’。”
二三抬起头，她无奈地笑着，镜片后方的眼眶有些发红。
“我和胡六在同辈里的年纪算是很大了，这么多年我们一直埋头于理论知识，不知不觉间…就到了该繁育后代的年纪。”
“我们完全没有实感，就好像自己上一秒还是学生，下一秒就被催着结婚。”
“青丘的长辈不断施压，然后就…有了你，那时的我们完全没准备好。”
“老实说，刚出生的你湿漉漉的，像个小怪物。”
“那时的我们很高兴，可没过多久，我们就发现自己…并不擅长照顾人，我们甚至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我们开始不知所措，开始害怕，害怕你不明缘由的哭闹和没有规律的作息，我们知道小孩子本来就是这样的，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人一害怕就想投身自己熟悉的环境，又刚刚好，灵界的研究项目找了上来。”
“再然后，一直到今天看到你，就这样站在我面前，我才终于意识到时间过去了多久。”
“十几年，真的是很长一段时间，尤其是作为你‘最开始的十几年’。”
“我们确实是不适合依靠的父母，你说得一点没错，小北…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她轻轻低下头，长发遮住了镜片的光芒。
“看到你成为了这样优秀，这样了不起的人，我们真心感到喜悦。”
“或许我和胡六没资格为你骄傲，更没资格弥补你什么，我们太迟钝了，连这时候该说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最简单最普通的问候总应该是没错的。”
二三站起身走到胡小北面前，对她伸出手。
“小北，见到你真的非常，非常高兴。”
胡小北愣住了。
见到你很高兴？这算…什么？
愣了几秒，她低声笑了起来。
她意识到父母最开始的沉默并不是因为忘了自己，而是同样的不知所措。
没做好准备的父母…
其实还是挺糟糕的，不过总算没那么令人讨厌了。
她收敛笑容，握了握二三的手。
“很高兴见到你…二三。”
并未得到“母亲”的称呼，二三似乎并不介意，她笑了笑，转头看向王锦。
“那么这边这位，似乎是给了你足够勇气的人，你们的关系是？”
突然被点到名字，正感动的王锦呆滞了半秒。
他知道，自己需要一个能把胡小北，二三，还有自己联系起来的答案，这样才能让对话更加顺畅。
当然，这个念头只在脑海中划过了一瞬，让他达成决定的更多是本能。
“是未婚…唔！”
胡小北猛扑过来捂住他的嘴，脸红得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