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认,阿丽莎在“不被抓住”方面很有天赋,雷纳德一个人甚至按不住这只扑腾个不停的红毛兔子。
“大副放开我!可恶!我今天——”
直到被王锦单手拎着丢出去,她的嚷嚷声才终于被门板阻挡在外。
“呼…”阿丽莎起身拍拍被摔疼的屁股,突然安静下来。
“你没醉?”雷纳德诧异地盯着她。
“那要看你怎么定义‘醉’了,”阿丽莎走向一旁,敲敲打打间愣是从墙缝里抠出来瓶伏特加,“看血液里的酒精浓度,我已经中毒了几个来回。”
“可对这里来说,”她点了点太阳穴,“不省人事还早着呢,我刚才是故意的。”
“由我替小北把难听的话说出来,她心里会好受些,大副也可以通过‘训斥我’来跟他们拉近关系。”
“当然,你也可以把这些当做我耍酒疯之后的狡辩,大块头。”
“只要他们那边能轻松点就好。”
啪嗒。
瓶盖落地,红发船长眼神迷离,晃了晃酒杯。
“这个世界需要‘酒鬼’和‘惹事精’,而我也乐得如此,毕竟报酬从来不低。”
“比如朋友们的笑容,还有——”
哗啦!
空杯里的钥匙叮当作响,能用它打开王锦的办公室,拿走所有被没收的,当做筹码的老鼠干。
“你又偷…”
“好!去跟黑船的人大赌一番!”红毛兔子蹦跳着冲了出去。
——
胡小北的指尖一片冰凉。
有了阿丽莎的铺垫,并没有出现女儿就在眼前仍旧认不出来的情况。
她看着父母认出自己,很普通地打了招呼,再陷入沉默。
就这样吗?
不互相问问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再表达一下忏悔与歉意,最起码…
可什么都没有。
他们再次低下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胡小北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另一只手轻轻抓住她的指尖,王锦正在她身旁静静站着。
“我现在过得很好,”质问转变成了平静的叙述,她沉声说,“如果你们在意的话。”
“我从来没恨过你们,严格来讲,我甚至没怎么想起过这件事。”
“到这里之前我考虑过很多很久,可现在来看,其实并没有什么好说的。”
“我的童年,我的迷茫与孤独,一切都太迟了。”
“你们的缺席对我来说并不是坏事,当然,如今平安归来也不是坏事,这本就不是能用好坏去评判的东西。”
“有适合依靠的父母,自然也会有不那么适合的,这不是你们的错,我可能需要点时间去…接受这些。”
“不论如何,”她反过来握紧王锦的手掌,“我已经有了足够的勇气这样做。”
王锦轻轻吐了口气。
胡小北在尝试着接受,接受自己有这样的父母,接受他们的缺席与不完美。
他也不知道有这样的想法是好是坏,这方面他一窍不通,青丘的狐狸公主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