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召见我,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梁禹问道。
藏竹微笑着反问:“你先想想,最近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梁禹心跳加速,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怎么会做错事呢?如果藏竹大人知道些什么,请告诉我吧。”
藏竹只是笑而不语。
梁禹几乎是拖着脚步走进端亲王府。令他意外的是,裴?远尘看起来心情不错,脸上带着笑意。
“这几日你在京郊的大营工作顺利吗?大营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裴?远尘轻声询问。
梁禹振作精神回答:“回王爷,卑职每日都仔细检查大营,一切正常。”
裴?远尘点头表示信任:“既然你说没问题,我就相信你。如果不是相信你的能力,当初我也不会将你从监狱中救出来,重用你。”
梁禹更加羞愧难当。
“王爷的恩情,卑职永远铭记。”
裴?远尘站起身,走到梁禹身旁,他的身材比梁禹高出不少,显得格外挺拔。
尽管他的气场强大,但语气却轻松愉快:“你不用想着报恩的事,不过我确实有件事需要你的帮助。”
梁禹恭敬地低下头,行了一礼,“王爷有何吩咐,卑职一定尽力而为。”
裴?远尘的笑意中带着几分深意,“我即将成亲,可惜家中没有兄弟能陪我迎娶新娘,不知阿羽是否愿意担任我的伴郎?”
梁禹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他努力挤出一个笑容,“王爷选定哪一天呢?”
“下个月初八。”裴?远尘温和地说,然而这话如同寒冰刺进了梁禹的心底,让他刚刚萌发的情感瞬间破碎。
裴?远尘注意到他的沉默,轻轻挑眉,“阿羽不愿意吗?”
如果可以选择,梁禹真想说不。但是端亲王对他有大恩,远超过父亲对他的好,他自认是个懂得感恩的人,怎能拒绝这小小的请求?
即使内心痛苦万分,他还是回答道:“卑职身份低微,本不该出现在王爷的大喜之日上。既然王爷看得起我,卑职愿意效劳。”
裴?远尘大声笑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一直没把你的身份和出身当回事,让你做伴郎不是抬举,只是想与你分享这份喜悦。”
梁禹心中更痛了,眼眶也红了起来,分不清是感激还是悲伤更多一些。
裴?远尘看着他的神情,心里的不适感似乎减轻了些。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一会儿府里要去苏府送聘礼,你也一起去熟悉一下路线吧。”
梁禹的笑容比哭还难看,“卑职遵命。”
裴府这次送去苏府的聘礼极其丰厚,光是珠宝首饰就装满了十个大箱子,珍贵的珍珠散落在箱内各处,随着搬运晃动。
还有古董花瓶、孤本字画等珍稀物品,足足装了三十箱。布匹衣裙更是堆满了整个院子。
在侧院里,秦膤盈听着府中的动静,咬牙切齿。
她失去了郡主的身份后,生活变得小心翼翼,连书院都不敢去了,嫉妒几乎要将她吞噬。
秦膤盈看着裴?远尘日复一日地沉浸于温柔乡,心中凉意渐浓。她的命运与裴?远尘紧密相连,若他不再振作,她恐怕将永远被困在这低下的生活中,甚至不如苏瑾瑶那个女人。
秦膤盈思绪万千,却不敢再对苏瑾瑶有所图谋。
现在她终于明白,为何在麓山书院那次冲突中,尽管她和裴?远尘关系亲密,但他却无条件地站在了苏瑾瑶那边。
答案简单而残酷:爱情蒙蔽了他的理智。
梁禹陪同裴府的管事清点完嫁妆后,锣鼓喧天地送往苏府。
梁禹内心五味杂陈,尤其是听到裴管家沿途宣扬释星云所解出的签文,说苏瑾瑶八字极佳,能为裴?远尘带来好运、化解危机。
消息迅速传遍京城,大家开始猜测裴?远尘的命运是否真有转机。
传言正盛之时,裴府迎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访客景和帝。他身着便服踏入书房,见到裴?远尘正专注雕刻一枚簪子。
当皇帝的身影遮住烛光时,裴?远尘抬眼看到的是那张熟悉且带着困惑的脸。
裴?远尘镇定自若,放下手中的工具起身迎接,质问道:“陛下此行,难道不担心引起注意吗?”
景和帝冷然回应,“你已经弄出了逢凶化吉的签文,朕再怎么行动也难以更引人注目。”
“街谈巷议,不足挂齿。”裴?远尘轻描淡写。
景和帝被气得几乎笑出来,“那你告诉朕,费尽心机搞这些又是何意?是为了给百姓找乐子吗?”
裴?远尘直视着皇帝的眼睛,“苏瑾瑶要成为我的妻子,我希望能以最纯洁的形式迎娶她,让所有人都知道是我求娶她,而非她高攀于我。”
裴?远尘常常觉得,自己虽贵为皇子,却羡慕那些平凡人可以随心所欲地生活。
而那位景和帝,他有时也会看着裴?远尘,心里想着,这年轻人为了自己的理想活得多么自在,不像他自己,一生都被仇恨与责任束缚。
“既然你心意已决,朕也无话可说。”
景和帝轻柔地将手中的物品放在裴?远尘的书桌上,面带微笑,“今日朕来,是提前祝贺你的婚礼,另外提醒你,不要因为新婚的喜悦而忽略了重要的事情。”
裴?远尘的目光落在桌上的物件上,那是一块刻有【如朕亲临】字样的玉牌,象征着至高无上的权力。他的眼神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陛下这是何意?”裴?远尘皱眉问道。
景和帝笑道:“没什么特别的意思,朕只是想,唯有此物,才能彰显朕对你的重视。”
裴?远尘沉默片刻后,默默收下了这份礼物。他知道,虽然自己并不需要这样的权威。
但是考虑到未来的妻子苏瑾瑶,她性格温和,在必要时,这块玉牌或许能为她提供一些保护。
成家立业后的男人,往往变得更加稳重,开始考虑更多关于家庭的事情。尽管这块玉牌并非必需,但为了妻子的安全,它还是有其价值的。
送聘礼的队伍浩浩荡荡地抵达了苏府,让蔡父感到头疼不已。上次裴府送来订婚礼物时,就已经把库房塞得满满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