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方姨娘捶胸顿足，泪流满面，“那是你亲生父亲啊，稍微服个软，说几句好话又何妨，这些年他对你百般宠爱，难道你真的感觉不到吗？何必如此让他伤心。”
苏悦宁却显得异常冷漠，“平日里的宠爱不过是锦上添花，真到关键时刻，我为苏府赢得荣誉时，他待我如宝。
而当我与明月郡主发生冲突，他就立刻将所有的过错推到我身上，这样的父亲，不值得我尊敬。”
方姨娘急忙捂住她的嘴，小心翼翼地确认四周无人听见，随后轻轻敲打她的额头。
“你简直是要气死我，这样的话也能说出口？不要以为你是嫡长女就可以任意妄为。刚才你父亲的话，你还没听明白吗？”
苏悦宁虽受了伤，但她现在多么希望自己能堵住耳朵，不听这些让她寒心的话语。然而，方姨娘的声音更加严厉，似乎想要强行把这些话语灌进她的脑子。
“你父亲说，因为今日的事件，他会给那个那二丫头铺子作为补偿。而且如果你不愿意向郡主道歉，你就不能继续在书院学习了。”
苏悦宁睁开了眼睛，眼中满是困惑。
方姨娘的心情像是坐过山车，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后又被一阵酸楚所笼罩。
她语重心长地对女儿说：“你父亲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如果这件事处理不好，家里的店铺和麓山书院的荣耀，就只能属于那二姑娘的。
而你，苏府嫡长女的身份将不再为你带来任何尊贵。以后，苏家对外只会有两位小姐，你明白吗？”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痛心，“以前你是府中最耀眼的明珠，最好的东西总是优先给你。每次外出宴请，那二姑娘只能跟在你身后，作为陪衬。但如果你惹恼了你父亲，这一切都将颠倒过来，你能忍受这样的转变吗？”
不得不说，方姨娘不愧是苏悦宁的母亲，她深知如何打动人心。
换作别人，或许会用高尚的道理来劝说，但她却选择了以利益为诱饵，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女儿虽表面淡泊，内心并非完全不看重这些。
方姨娘心中暗喜，因为名声和财富一样，都是女孩们嫁妆的一部分。若不是这好名声，苏悦宁又怎能攀上宁远侯府这门亲事呢？
听完母亲的话，苏悦宁眼中滑落几滴泪水，“母亲，请别再说了。那些风光和荣誉对我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
我心疼的是父亲，他在朝中为官已不易，现在还要为我操心。我也心疼您，为了我和父亲，您和他之间的感情也受到了伤害。”
她闭眼片刻，再次睁开时，眼中已失去了往日的光芒，“我会去向明月郡主道歉，直到她满意为止。”
看着女儿这般模样，方姨娘心里也不好受。她紧紧抱着女儿，安慰了一阵后，坚定地说：
“这次是你父亲不得已才让你受委屈，但这只是暂时的。有娘在，我一定会帮你夺回属于你的荣耀。”
苏悦宁的眼珠微微转动了一下，接着说道：“父亲一定是被二妹妹挑拨了，才会误会我。
没想到我一直照顾她和嬷嬷，她却在背后陷害我。从今往后，我不再把她当作妹妹，我要看看没有我的帮助，她能风光多久。”
听到这话，方姨娘也意识到事情的真相可能隐藏在二女儿苏瑾瑶的背后。
既然连自己都不知道麓山书院发生了什么，蔡父又是怎么得知的？显然是那个装模作样的二姑娘在背后搞鬼。
对于如此不安分的二姑娘，方姨娘决心不容忍下去！
苏悦宁偷偷看了一眼方姨娘，见她脸上满是愤怒，心中原本的不满也随之淡了几分。
“不过是个二姑娘罢了。”苏悦宁心想，“姨娘若想对付她，还需费心机吗？”
方姨娘轻轻拭去苏悦宁眼角的泪痕。
而苏瑾瑶几乎没有受到影响，她在方姨娘的院子里行礼后，便与表妹方梦怜一同前往书院。
明月郡主昨日发了一通脾气，狠狠惩罚了苏悦宁，事后感到内疚，担心苏家会向朝廷投诉。
但一天过去，事情似乎风平浪静。
今日，苏家表姐妹俩来到书院，表现得一如往常，这让秦膤盈松了一口气。
心情放松下来的秦膤盈甚至难得地对苏瑾瑶露出了笑容。
苏瑾瑶微笑着回应，心中隐隐期待着苏悦宁会来找她道歉的情景。
事实证明，只要秦膤盈不挑起事端，麓山书院就能保持一片祥和。
午时教授算术课时，老师留下了几道题目让学子们完成，还警告这些成绩将被公示，同时报告给季云青。
学子们听后都紧张起来，但秦膤盈却笑了，她擅长算术，这次的成绩一定会为她挽回面子。
苏瑾瑶忍不住多次看向专心答题的秦膤盈，心里想着，有时候，平静的力量远胜过争执。
讲堂？里的气氛突然变得紧张起来，只有纸笔摩擦的轻响打破了沉寂。
不久，老师收齐了所有学子的答题卷，抱着一摞纸离开了？讲堂？。
宁衣溪这才走到苏瑾瑶身旁，小声问道：“今日怎么没见宁姐姐来上课呢？”
苏瑾瑶注意到，秦膤盈似乎也在竖着耳朵听她的回答，担心她会透露出什么不寻常的消息。
不过，苏瑾瑶只是简单地说，由于私塾课程繁重，作为新生的她回家后就专心学习，无暇顾及其他事情。这让宁衣溪虽有疑问，但也没再多问。
午餐时间，季云青如往常一样公布了午时数学考试的成绩。
秦膤盈迫不及待地挤到告示板前查看成绩，周围的学子都自觉给她留出了空间。
当她看到自己的名字排在榜首时，高兴得几乎跳了起来，大声宣布自己是第一名。
同窗们纷纷向她道贺，而方梦怜拉着苏瑾瑶也凑上前去查看。秦膤盈心情愉悦，甚至主动让了一点位置给她们，仿佛想与所有人分享她的荣耀。
苏瑾瑶仔细查看名单，从第一往下找，心中逐渐升起疑惑，这门课她之前就学过，而且对这次的题目也很有信心，为什么排名如此靠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