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韫玉而山辉,水怀珠而川媚。”李婉芝笑吟吟的回过头,想起江锦安那俏生生的小脸蛋,她啧了一声,说不出的欢喜:“若是生个女娃娃,就叫怀珠吧!”
陆平川笑了一声,接过李婉芝脚边的小铲子,蹲下身松起土来:“八字还没一撇的事,瞧你高兴的!”
李婉芝哪里能不高兴,她蹲下身,靠在自己夫君肩上,笑道:“姑娘叫怀珠,那小子叫什么?”
陆平川头也没抬:“叫韫玉。”
李婉芝笑了一声,真到了那天,给孩子取什么名字,还得人家亲爹亲娘说了算!
陆清渊发现自己衣领上的口脂是晚膳时分了。
他换下外袍,才瞧见上头那分外显眼的一抹红,想到他方才穿着这衣衫从外头进来,又坐在桌前处理了好半晌的公务,陆清渊长眉皱了皱,鼻尖凑近那衣衫,似乎还沾惹了姑娘身上独有的甜香。
他弯起唇角,心情愉悦的到铜盆边上用皂荚搓洗着。
叶舟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公子,江大姑娘身边的轻红在暗巷里买了迷药。”
叶舟脸色难看,江娇与江锦安不合,任谁都能想到这药是用给谁的。
手里的皂荚滑进水盆里,溅湿了陆清渊雪白的里衣,他缓缓回过头,眸里是明晃晃的杀意。
“公子可要我去把那轻红杀了?”叶舟问道。
“杀轻红事小,可江娇还会派旁人去做这事。”陆清渊摇了摇头,他拿了纸张出来,在上头不知写了些什么:“把这信给二姑娘送去。”
“是。”叶舟拿了信出了门,他身手好,一刻钟的功夫便能赶回来。
一室寂静,昏黄烛火照着他不甚分明的眉眼。
迷药。
若是他没记错,当年江锦安名声尽毁,也是因为中了迷药。
与陆清渊不同,江锦安听闻这消息时并不生气,而是掏了几锭金子交给叶舟,她道:“劳烦叶舟小哥转告你家将军一声,替我寻两个武婢来,要机敏的。”
叶舟不解,却也没多问,回去把江锦安的话告诉陆清渊,陆清渊皱了皱眉,“她没再说旁的?”
叶舟摇头:“不曾。”
他心中疑惑,却还是照江锦安的话替她寻了两名武婢送进城阳侯府里。
清梨院里多出来两名女使,一个唤红鸾,一个唤青雀,据说是江锦安瞧着可怜买进府里的。
江娇派轻红去偷偷瞧过,那红鸾连个水桶都提不动,不得近身伺候,只在外院打扫庭院,打扫时一步三喘,柔弱的跟着娇小姐似的。
那青雀更是离谱,从进府第一日就病了,现在还没下的来床。
江娇听了不由讥笑:“她江锦安这是给自己寻了两个祖宗回来啊?”
轻红笑:“听说那两个是二姑娘从街上买回来的,说不定是好好养着这两个丫头,给自己博一个心善的美名呢。”
“再多好名头都不顶用了。”江娇正临摹着江锦安的字迹,漫不经心道:“殿下都同我说了,三日后贵妃娘娘会办诗会,倒是各家贵女都会到,贵妃娘娘不是抬举她吗?我就要让贵妃娘娘瞧瞧,一个放浪形骸的嘉庆县主,如何登的上冀王府的门?”
轻红低眉,应声道:“姑娘说的是,二姑娘哪里有那么好的福气嫁给冀王殿下,能嫁给冀王殿下的人非姑娘您莫属。”
江娇弯唇笑起来,复又临摹起江锦安的字迹来。
“姑娘。”夜深,外院的几位小女使都睡了,青雀便是这个时候来的主屋,她低声道:“姑娘猜的不错,您外院有个叫杏李的姑娘,同大姑娘院里的轻红走的颇近。”
江锦安蹙了蹙眉,她院里的人已经换过一茬,却不曾想还是被江娇钻了空子。
前世江娇陷害自己私会外男,凭的便是那封伪造自己字迹的手书,她原以为把院里人换过一波,叫翠微时时提点着她们便可防范,谁料江娇身边的轻红倒是个收买人心的好手。
青雀道:“这几日姑娘进宫,我们这些在外院的原是不能进来的,可巧那杏李总捡着翠微姐姐不得空时,偷偷潜进内院里,也不知做了什么手脚。”
她院里贵重的东西都没少,独独少了一副她的手书,这还是昨日翠微清点后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