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发出响动,果真激怒了江锦安。
锦被之下,姑娘的手掐在他腰侧,使了狠劲儿。
是痛的。
笑得却开心。
江锦安气红了眼,春兰已经朝中床榻走来:“姑娘?这么晚了您还没睡吗?”
“是”江锦安翻了个身,拽起锦被把陆清渊盖了个严实,她望着外头清冷的月,听着春兰走近的脚步声,心一寸寸沉了下去。
“春兰!”江锦安忽然唤了她的名字,听着声音似是有些急切:“你去小厨房为我做一盏银耳羹来吧,我实在是有些饿了。”
春兰不知自己姑娘床上还藏着人,她笑着打趣道:“姑娘原来是饿得睡不着,姑娘放心,我这就我为您去做。”
正要离开之际,春兰瞥见西窗微微敞着一条小缝。
她惊呼一声:“这窗子怎么还敞着,姑娘冷不冷?”
言罢行至窗边,伸手去关着窗子。
江锦安全神贯注的观察着春兰的动作,生怕春兰下一刻便撩开床帐,瞧见床榻上的陆清渊。
唇瓣紧紧抿着,乌黑的发丝轻垂在脑后,姑娘撑着床榻坐着,雪白的寝衣里是纤细的腰肢,陆清渊伸出手掌,在虚空里丈量着。
似乎,一只手便能握过来。
像是刻意与她作对似的。
江锦安身后的月儿枕从床上滑落,春兰听见声音走过来,烛台放在桌案上,零星的光亮也足以令她心慌。
“这枕子怎么还掉了?”春兰走近,替江锦安捡起月儿枕,下一刻便要撩开床帘把月儿枕送进来。
“春兰!”
再次唤住春兰。
姑娘声音急切,陆清渊却不见半分紧张,他只淡淡的看着江锦安,心底微漾着波澜。
她实在太紧张了,会露出马脚的。
春兰也是摸不着头脑,今日的姑娘似乎格外奇怪。
她站在外头不敢动,只弱弱的问:“怎的了姑娘?”
怎的了?
江锦安掐在掌心,脊背都起了一层薄薄的汗。
见她半天不曾言语,牵过姑娘的手,陆清渊冲她摇了摇头,在掌心写了一字:“脏。”
酥麻感从掌心爬上脊背,江锦安不受控制的战栗起来,眼眸逐渐变得湿润,这才反应过来陆清渊说的是什么意思。
她清了清嗓,欲盖弥彰:“那月儿枕落了地,脏了,先放在外头吧。”
春兰怔愣了下,那地毯是方才翠微姐姐新换的,原先那块沾染了汤药,已经拿出去了。
但既然姑娘说脏了,那便是脏了。
“是。”得了江锦安的话,春兰把月儿枕放在一旁小榻之上:“那我先去给姑娘做羹汤,姑娘稍等片刻。”
听着春兰出了屋门,江锦安这才放下心来,她咬牙,恨恨的看向陆清渊:“小公爷您可满意了?”
眼底水色蔓延,江锦安瞪着陆清渊。
陆清渊这才反应过来,姑娘是气的厉害了。
他从床榻上起来,江锦安别着脸,显然是不愿意再多看他一眼。
也知道自己今夜是过分了些,陆清渊单膝跪地,织金纹绣的衣角铺散,勾勒出一地华贵。
“今日是我唐突。”陆清渊把伤药递至她手心,“伤药,莫要忘了。”
自己的手落在他掌心里,显得是那样娇小,手背传来灼热。
江锦安心头又是一颤,像是石子入水,惊起一池涟漪。
举着药瓶拽着衣袖遮住自己的脸,夜色中,耳尖爬上一丝绯红。
她这副尊荣实在是难以见人。
“小公爷若是没事,便请回去吧。”
她低着头,呼吸在寂静夜色里尤为明显。
她的呼吸乱了。
清甜的馨香若有似无的钻进自己鼻息,陆清渊轻轻弯起唇。
他的心也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