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江锦安瑟缩了一下,陆清渊虽是问责的语气,可话里话外对她都是关切之意。
有丝缕的念头在脑海里滋生旋绕于心头。
却被她硬生生给压制下去。
她甚至都不是城阳侯府的亲生女儿,她身份低微,与沈家还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陆家与沈家各自为主,陆清渊怎会对她
还未等江锦安理清思绪,门外传来脚步声。
今日是春兰值夜,往日里春兰也会进屋来给火笼添炭火。
陆清渊也听到了这声音,他眉目一凛,正欲翻窗而走,下一刻姑娘却拉过他往床榻内去。
榻上极软,与他的床榻不同。
榻上放了一个湖蓝色缎面的月儿枕,搁在床中央,想来日夜都是她伴着姑娘入睡。
被江锦安拥着,看着她恬静的睡颜。
心中有些嫉妒,陆清渊把那月儿枕放在姑娘身后,自己择占据了那月儿枕的位置。
把锦被挤到里侧,陆清渊坐在床榻之上,看着姑娘将帷幔落好,她跪坐在榻上,抬臂拨弄着床帐。
鼻息间是姑娘身上淡淡的馨香,陆清渊觉得自己有些醉了。
江锦安回过头,只见陆清渊还定定的望着自己。
她一拧眉,不知何时锦被竟到了床榻最里面。
她一拧眉,越过男人的身体,拽过锦被盖在男人身上,拉着陆清渊倒了下去。
心如擂鼓。
她实属无奈之举。
春兰已经走了进来,她举着一小盏烛灯,正要添置炭火却见床榻边烛台歪倒在地。
方才陆清渊被她拉进床榻上时不甚将烛台落在了地上,春兰缓步走近,把烛台扶起,又行至火笼边上添着炭火。
她动作极轻,怕惊动床榻上“安睡”的江锦安。
隔着一层厚厚的帷幔,能听见炭火的噼啪声,江锦安和陆清渊四目相对,陆清渊清楚的瞧见江锦安眼底的紧张。
姑娘浅蹙着眉眼,羽睫垂在瓷白的脸上,虽有瑕疵病容,却不掩倾城。
这样近的距离,陆清渊看的有些痴,眸色翻涌如墨浓烈,喉间滚动,像是有浅蕴的流光一点点汇聚眼底。
细白的齿紧紧咬着唇瓣。
江锦安心头如焚如缭。
听着外头春兰的动静,她只觉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实在是怕,怕春兰发现陆清渊。
这会叫她想起前世的情景,她怕在春兰眼底瞧见如那些人一般的鄙夷与不屑。
江锦安轻轻摇了摇头,示意陆清渊不要发出响动。
春兰添完了炭火自然会离开,只要他们不发出声音——
“哗——”锦被的摩擦声响起,陆清渊轻轻挑了挑眉。
他是故意的。
江锦安气极,眼底染了些红。
夜色太浓,陆清渊并未察觉。
朝姑娘近了几分,带着炙热情意的墨眸一寸寸从女子面颊划过。
他并非君子,这样的情景任谁都不能不为之心动。
她的发丝铺陈,有一小缕垂在了他的手腕之上。
他指尖捻着那发丝,动作轻柔,眼中情意似是要溢出似的。
人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他并不知是何时对眼前姑娘起的心思。
或许她在自己眼中,从来都是不同的。
但他知道,自己要定了她。
非卿不可,非卿不娶。
尤其是在江锦安赠送给自己那半块鸽子血之后。
那鸽子血难得,她一分为二,赠予自己。
在陆清渊眼中这便是他二人的定情信物,他已经叫工匠把那宝石镶嵌在自己的佩剑“傲雪”之上。
虽不曾言明,可陆清渊觉得,江锦安应当对自己也是有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