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儿?”见江淮走神,江远兴唤了江淮一声。
江止推了推江淮,江淮才回过神来。
从江锦安身上移开目光,江淮起身:“父亲。”
聆听着江远兴的教导,江淮心中却还记挂着江锦安。
前几日她风寒发热,也不知如今好全了没有。
昨日江锦安在宫中陪了萧昭一整日,听江娇对祖母说是因为萧昭喜欢江锦安的画,每日课后都要让江锦安替她临摹名画,昨日江锦安回府时天都已经黑了。
江淮皱着眉,不经意的瞥向江锦安。
她安静的站在一旁,像是个没有悲喜的木偶人。
“兄长!”江止看他又瞥向江锦安,心中不满:“兄长您总是看她做什么?”
因为江娇的挑拨,江止愈发不喜江锦安,便是看一眼都嫌烦。
“她那样的人,也配兄长您多看她一眼?”
江止不屑道:“早知她这般不知好歹,当初就不应该答应把她继续留在侯府里,这实在是太委屈了我们娇娇了。”
江淮有些头疼,这些日子他每每夜深难以入眠,想的都是这两年江娇回府后的事,可思来想去,似乎自己从未亲眼看到江锦安对江娇做过什么事。
偶有言辞激烈争执,也并不知道事情起因如何。
先头娇娇说江锦安偷盗祖母玉镯嫁祸,他后来问过当日雪松堂里的婆子,江锦安,是无辜的。
江止仍滔滔不绝的吐着苦水,江淮很想告诉江止,江娇并非那样柔弱无辜不能自理,可想起江娇曾在沈家受过不公与欺辱。
江淮心中不忍。
有女使端着茶盘奉茶,站在一旁的江锦安被女使碰到,身形踉跄了一下,可那女使好似什么也没发生似的,径直走了过去。
江淮看在眼底,他竟不知这些人如此不把江锦安放在眼中!
江淮想要上前,却被江止拉住:“兄长做什么去?”
再回过头时那女使已经不见了踪影,隐在人群里分不清是谁了。
江锦安只是淡淡扶了扶衣袖,今日有外客在,她不好起什么事端,否则等东昌侯府的人走了,受苦的还是自己。
“沈伯父还在呢。”江淮被江止拉着坐了回去,江止狐疑的看向江淮:“兄长您今日是怎么回事,心不在焉的,是风寒还没好彻底?”
江淮摇头,将视线从江锦安身上移开。
昨日他又做了梦,梦中自己一步一步走近江锦安,每近一步他瞧得便更清晰一分。
江锦安的脖颈是被人硬生生拧断的,她躺在冷硬的青石板砖之上,面容是那样消瘦苍白,身上衣衫更是单薄,深秋时节竟只着了一件单薄的夏衣,裸露在外的肌肤上遍布各路伤痕,简直是惨不忍睹。
江淮很想上前把人抱起,可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他只能站在离江锦安两步远的地方,低头瞧着江锦安,他能感受到心上撕心裂肺的痛,可他只却只是喃喃的说了一句:“怎么就死了呢?”
像是迷茫,又像是心痛到无以复加的怔然。
从梦中惊醒的江淮好似从水中捞出来的似的,现在想起还心口仍旧难受的厉害。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做这样的梦,那场景明显是在宫中,难道是预示着江锦安会在宫中殒命?
江淮深深地喘着气,江析疑惑的望过来:“兄长?”
江止摇了摇头,对江析道:“兄长应当是风寒未愈。”
江析关切道:“可需要告知父亲一声,兄长您先回去歇息片刻?”
江淮摇头:“不必。”
江远兴正满脸笑意的看着江娇,东昌侯提起江娇与沈越洲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