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陆清渊命人将地上这男子带去一旁,拿了一件披风交给江锦安,“我在外面等你。”
江锦安接过那披风,她紧紧攥着手里的披风,心中不是滋味:“多谢小公爷。”
走进那间破败不堪的小屋里,便间屋内裴静怡倒在一张草席之上。
屋里凌乱,时不时有老鼠大摇大摆的在屋内穿过,为了取暖点的火盆将屋里腥臭气熏的更加难闻。
裴静怡就倒在那张由杂草铺成的席子上,她身上盖着一件外袍,与镇国公府护卫身上的如出一辙,想来是发现她时命人盖上的。
江锦安缓缓走过去,只见裴静怡闭着眼,脸色满是脏污,光洁的小腿上遍布伤痕,身下草席上更是血迹斑斑。
她不忍再看,方才止住的泪水此刻又有决堤之势。
她轻轻唤了裴静怡两声。
裴静怡眉头轻轻蹙了蹙,并没有什么旁的反应,江锦安忍着泪水,把那件外袍掀开,才发觉姑娘里面未着寸缕。
她不忍再看。
“静怡”泪水落了下来,江锦安扶起裴静怡,小心的把那件外袍给她穿好,又将披风盖在她身上遮挡。
裴静怡瘦弱,可江锦安背着她略有些吃力,她艰难的把裴静怡背在身上,一步一步行至屋外,把人送上那辆已经备好的马车。
原本守在外头的护卫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踪影,待江锦安把人送上马车时陆清渊才出现,他道:“你要把她安置在哪里?”
“侯府边上有一间小院,先将裴姑娘安置在那里吧,不管怎样得先请大夫为她医治。”抬手抹去面颊泪水,江锦安站在马车边上,身后是黝黑不见五指的小巷,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恶手要把人拖进深渊之中。
她下意识往陆清渊那边靠了靠,这细小的动作落在郎君眼底,姑娘穿的单薄,在夜风中显得尤为消瘦。
陆清渊轻轻蹙了蹙眉,解下自己的披风罩在姑娘身上。
带着温热与郎君身上淡淡气味的披风落在肩上,江锦安一怔,缓缓抬起头。
陆清渊的手落在姑娘颈间,温柔的替她将披风系好。
指背擦过姑娘细白的脖颈时,二人俱是一愣。
披风已然系好,陆清渊收回手,道:“天冷。”
“多谢。”江锦安低下眸子,她此刻心中乱着,没有旁的心思去思考什么别的。
陆清渊将手背在身后,缓缓收紧,紧握成拳,方才触碰到姑娘肌肤的指节此刻似乎隐隐发烫,那细腻微凉的触感,让陆清渊的耳尖不受控制的烧了起来,像是一场燎原的火,要将他彻底吞噬。
“我叫叶舟送你们。”终于回过神来,陆清渊轻咳一声,幸而夜色足够浓深,也无人能瞧见他红透的耳尖。
“多谢小公爷。”江锦安福身行礼,若非陆清渊,人海茫茫,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寻裴静怡。
裴静怡昏睡着,叶舟将马车停至江锦安所说的小院门口,十分有分寸的退到了一边:“已经命人去寻大夫了,我在门口替姑娘接着人,劳烦姑娘带裴姑娘进去了。”
“多谢。”
拉过裴静怡的手放在肩上,艰难的支撑起她身体的重量,江锦安近乎是拖着裴静怡到了房中。
将人安置在床榻上,她额间也已经起了一层细汗。
门外大夫到了,江锦安落下帷幔,让大夫为裴静怡诊治。
来的大夫年纪颇大,诊脉时一搭上裴静怡的脉便啧了一声,他摇着头深深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