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尤大带路,一行人很快到了江锦安安顿李韵文的那处小院。
马车还没停稳,江娇便从上面跳了下来:“兄长!”
她急切的抓住江淮的衣袖,“兄长,此事到底事关二妹妹名节,若是真从中抓出那人来,二妹妹往后如何在京中立足啊?”
江淮铁面无私:“江锦安她有胆子做出这种丑事来,难道还怕自己丢面子不成?”
江淮把江娇带至青斋身边,交代道:“看好大姑娘,别叫江锦安伤了她。”
方才启程前,江淮特地交代了看守江锦安的两个婆子,用麻绳把江锦安的手给捆了,唯恐江锦安再伤着江娇半分。
江锦安如囚犯一般被人从马车上押下来,江淮上前两步,提着江锦安行至那小院前。
尤大搓着手,点头哈腰的指着那紧锁的院门:“回大公子,那日二姑娘便是将那逃犯安置在了这里,这院落空置着,里头只有那逃犯一人。”
闻言江淮脸色愈发沉了。
他侧目看向江锦安,视线落在姑娘被捆着的手上,拿过一旁护卫腰侧的佩剑,将那麻绳斩断。
“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江锦安今日晨起便知会了翠微,命她带李韵文离开此处,翠微办事麻利,江锦安是很放心的。
因此对着江淮的逼问,江锦安并不怕,“并无什么要说的。”
“好。”江淮大笑:“好得很!”
“我瞧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江淮冷哼一声,便要命人将院门踹开。
江娇从青斋身侧跑来,她拦在江淮身前:“兄长三思,若是这院门破了,见了那男子,便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她看似是为江锦安着想,实则全是为自己思量。
江锦安正想着说两句好好激怒江淮,让江淮把这院门破了,亲眼看见里头空无一人,却见一旁巷口那棵三人合抱的柳树之下,有人悄悄探出了头。
那人身着碧色衣衫,不是翠微还有谁?
翠微躲在柳树后,一脸担忧的冲江锦安摇了摇头。
江锦安只觉得心脏被人狠狠攥了一下,额上顿时冒了冷汗。
翠微这是什么意思,是没能带走那李韵文,还是出了什么其他的纰漏?
为今之计是阻止江淮破门,若是江淮进去瞧见李韵文在里面,自己定会如前世一般,声名狼藉,受尽指摘唾骂。
“且慢!”她颤声道,深吸了两口气江锦安才找回方才的镇定,她道:“若是你今日不曾寻到那人,兄长以为,你我还能如从前一般吗?”
江淮望着眼前的姑娘,思量着江锦安的话。
如从前一般?
人心已变,还能回的了从前吗?
江锦安态度突然转变令江娇摸不准江锦安的打算,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迷惑视线,还是真的对江淮的猜疑失望至极?
“谁在那儿?”青斋瞧见树干后露出的衣角,提剑便走了过去。
方才他们来时早就清空了人,巷中此刻不应有人在的。
众人齐齐往青斋去的方向看去。
江锦安只觉冷汗已经濡湿了后背的衣衫,风一吹,人如坠冰窟。
那是翠微所在的方向。
翠微被青斋提着到了众人面前。
江淮长眉拧起:“翠微,你怎么会在这里?”
江锦安把翠微抱在怀中,翠微低着头不敢言语,只冲江锦安轻轻摇了摇头。
见翠微这模样江锦安便知道出了纰漏,她的心已经彻底冷了下来。
江娇见她主仆二人这模样,心中隐隐有了猜测,莫非是江锦安的计划出了什么差错?
这可真是天助我也。
江娇只差笑出声来了,到底是她江锦安棋差一招,她轻轻抓住江淮的衣袖,缓缓道:“今日二妹妹去雪松堂时便没带翠微,照理说翠微怎么也不该出现在这里,莫非是二妹妹提前交代了翠微什么,翠微才来了这里通风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