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便再井水不犯河水。”
好歹也是五城兵马司的人,她也不欲打得太过伤筋动骨,叫他们知道谁强谁弱便可。
钱牢头忍着伤痛,将自己的监休室让给沈娇住。
沈娇捂着鼻子进去转了一圈,摇头出来道:“去门口看看,若是我家下人还在,就叫她们进来一下。”
狱卒忙一瘸一拐的去了,牢房外果然站着银镯珍珠栓儿来升等人,闻言全都呼啦啦的跑进牢里,一见沈娇就下跪流泪。
沈娇交待众人把这屋子好好布置一下,让把家里的家具摆件抬点过来。
这些忠仆都是知道沈娇本事的,闻言也没有过问二话,忙跑回家中,将床榻被褥,衣橱妆台,香炉痰盂,杯盘碗盏等悉数搬了过来。
监休室被里里外外打扫了好几遍,一些陈年灰垢都被清理得干干净净,缺角窗几重新装上了新的,四方墙壁上挂了三层帷幔纱帐,地上也铺了薄绒地毯,整个屋子香气扑鼻,与大家闺秀的闺房相差无几。
钱牢头站在门口看傻了眼:这还是他们日常吃酒打骂说荤段子的监休室吗?
银镯阴沉着脸走来,丢了一大包银子给他,冷声道:“这几日我们陪同夫人一起住在这里,没有我家夫人召唤,你们所有人不得靠近这里一步。”
钱牢头一摸沉甸甸的银包,喜得话都不会说了。
“是是是,一切都听夫人的。”
沈娇坐在里面,望着明台窗净外面的四方天空,心中反复思量:陈良仁背后的人,究竟是不是那位李大人?
沈府。
陈家上上下下十来口人被关在猪圈里头这些日子,人均消瘦十斤以上,像陈玉兰这等从前被养得珠圆玉润的,几乎是瘦脱了相。
也许是这次吃得苦头实在太大,虽然眼看着又要翻身成主人了,却一时之间也不敢像从前一般嚣张,尤其这府中上下还有一干威严赫赫的护院。
陈善祥早就想带上老婆孩子卷款先逃了,这回被救了出来,都不想回屋梳洗,便揪着陈良仁说要分钱回老家。
“我在你家起早贪黑,给你看家护院好几年,你老婆派人把我这一干家私全都抢了去,我现在是一穷二白,你若还当我是你大伯,好歹给我些盘缠,我也再不淌你这里的浑水了!”
陈赵氏见儿子被骂,不忿的上前帮忙:“他大伯!往常吃香的喝辣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抱怨?”
陈善春同陈周氏也跑过来哭诉不已,直闹着说不过了,要分家。
陈善庆羞愧又无奈,忙催促陈良仁:“快给他们银子!”
陈赵氏又反过来骂他窝囊。
一家子吵嚷内讧,徐小莲衣着朴素却妆容得体的朝众人走来。
没与其他人打招呼,只定定看着陈良仁:“你们有功夫在这里吵闹,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把耀宗从伯府救出来。”
夫人现在已是自身难保,耀宗在伯府里多待一天,便是多一天的危险,只要能有救儿子的法子,徐小莲都愿意试一试。
陈赵氏似被点醒,又催促陈良仁:“你赶紧去把我的宝贝金孙给我弄回来,不然我就死给你看!”
陈良仁被逼无奈,只好硬着头皮来伯府要人。
韩立璜听说了他带着五城兵马司的人去抓沈娇的事,便气得咬牙直骂:
“个吃里扒外的蠢货!以为自己攀上了尚书府的高枝,就想来威胁我?!也不看看当初是谁给他引荐的!
想来要宝贝儿子?可以啊!把那个陈耀宗给我阉了还给他!我看他还能不能指着这小子光宗耀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