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乌嬷嬷并四个大丫鬟总算安心片刻,坚定保证。
临走前,沈娇又回头看了眼东厢女儿的房间门口,对乌嬷嬷叮嘱道:“照顾好彤儿,别对她说我是被抓走的。”
京兆府,西城衙司。
沈娇负手笔挺的站在堂中央,安静打量这府堂的悬匾和四处陈设。
府衙堂官贾怀怀一边整衣帽,一边登脚踏上高台。
坐正之后,先扫了眼沈娇,后怒拍惊堂木。
“大胆!见到本官为何不跪?!”
沈娇这才将视线移回前方,正视坐前堂官。
他身着碧色朝服,头戴卷边荷叶纹乌纱帽,是个七品文官。
沈娇诚心发问:“京兆府可是个肥水衙门,怎么西城衙司如此破烂?看来你应该是个好官吧!”
这话一出,四周官吏皆是微微吃惊,望向沈娇的眼神,也十分不友善。
贾怀怀气得再拍惊堂木。
“敢问大人,府衙近来开支可是十分拮据?月例银钱发放之事可有难处?”
不等贾怀怀再次发怒,沈娇笑着拱手又道:“大人不要误会,民女见这府衙内四处破旧漏风,桌椅条凳都是残破掉漆,心中十分不忍。
想来也是大人清廉勤勉,时常为民请命,却不肯耗费一丝民脂民膏,才会过得如此清苦,便心存体恤之意。
民女别无所长,只是祖上经商有道,积攒了些银钱。
民女愿奉上纹银一千两,用作府衙日常经营开支,以及各位长吏大人的伙善改善安置,不知可符合礼数?”
贾怀怀是京兆府衙西城的坐堂官,位居七品,年俸五十六两纹银并十六担大米,是这西城衙门里薪俸最高的。
一千两的数目,足够这个小衙门里里外外一年的花销开支,只怕还有剩余。
以往不是没有私下行贿,但数目多在几两到几十两之间,还要藏着掖着,生怕让人知晓。
她初次出手就是一千两,这般大方?
贾怀怀登时就笑眯了眼,双臂交叠撑在桌上,朝沈娇频频点头道:“合理!合理!夫人如此深明大义,那本大人就先行谢过了?”
沈娇客气的笑了笑,表示小事一桩。
一旁的原告陈良仁却不服叫道:“大人!这泼妇蓄意殴打我父母亲长,还逆反人伦,把他们都赶到猪圈去住!
还折辱我,经常打得我浑身是伤,还扬言说要休夫,我好歹也是朝廷钦点的举人,还请大人为我做主!”
这话一出,四下众人无不悄悄憋笑。
有几个实在没忍住的,干脆一口气喷了出来,看得陈良仁脸上红了又白。
贾怀怀脸上还是笑,饶有兴致的温声问沈娇:“那你自己说说,可有此事啊?”
沈娇点头:“有。”
贾怀怀很努力的憋着笑,
“陈举人有功名在身,你怎么能……怎么能要休夫呢?”
沈娇:“陈良仁虽通晓圣贤文字,却是个见利忘义之徒。他只是我家中聘来的赘婿,却敢私纳妾室,同私生子登堂入室。陈家一家族亲外眷,在我家中作威作福,奢靡花费如同流水。
这些都便罢了,他却为谋夺我家家产,故意将我女儿推入水中险些淹死,还想让我女儿去攀附伯爵府!
民女若不能休了他,便要日日打他全家,将他一干人等全都拖出去游街,好叫京城百姓们都看看,这狼心狗肺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