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东宫后的第一个正旦,在一碗香香热热的扁食下肚后结束了。
庄韫兰还没来得及充分享受皇室奢靡的年节氛围,就先体验了把速度与激情。
天亮之后,在这个民间妇人欢欢喜喜回娘家的日子,东宫这些看起来尊贵风光的嫔妃们没有一个能回家,连太子妃也不能。
她为朴选侍担忧了半日,又为太子把她放在旁边,亲自处置后院嫔妃的事情而忐忑。
胡嬷嬷不忍心看太子妃这么愁。
她提醒太子妃:“娘娘别忘了,殿下不是和您说,初六那天他要请晋王和皇子们来东宫用膳吗?连晋王妃也要来陪您说话呢。”
太子妃这才回神,“还好有嬷嬷提醒,本宫这脑子,全叫昨天的事情给填满了,玛瑙——”
玛瑙放下茶壶听太子妃吩咐。
太子妃说:“之前都是叫你去庄才人那儿传话的,今日还是你去吧,把庄才人请来帮本宫参详参详宴客的事情。”
玛瑙领命往承华殿走。
楚婕妤去内安乐堂“养病”了,向选侍被太子殿下禁足了,整个承华殿都平静祥和了不少。
玛瑙被芍药迎进西偏殿见庄才人,态度相较之前来办差时的生硬软和多了。
庄韫兰听她说明了来意,就起身跟着她去太子妃那儿了。
“又要辛苦庄才人了,”太子妃笑着说,“昨日本宫没顾上问你,朴选侍的事情,没吓着你吧?”
庄韫兰赶紧摇头,“没有呢,妾当时不在那儿,之后才听宫人们说,那纸炮炸到朴选侍的裙子,燎了好大一块,也是挺让人揪心的。”
当然了,她这心主要是为那几个宫人揪的。
朴选侍还能怨她自己没数,可那几个宫人就纯属是无妄之灾了。
太子选侍大小也是个主子,一个怀着身子的太子选侍问他们要纸炮,庄韫兰要是那几个小宫人,准得吓到哭鼻子。
这不明摆着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么。
太子妃听她这么说,只当她也是在担心朴选侍,还宽慰她呢。
“朴选侍是挺可怜的,好在皇嗣暂时还没出事,但愿经过这事儿,她能变的稳重些吧。”
两个人你关心你的,我担忧我的,倒聊的挺投机,又说了一会儿话才切入正题。
不过有宫宴的事情在前,现在商量宴客的事情,真就挺简单了,申时还没到呢,也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搞定了。
庄韫兰从太子妃那儿回去,没想到添喜已经在西偏殿等着她了。
上元节前朝臣们轻易不办差,太子也就清闲下来了。
他没怎么受朴选侍的影响,该看书看书、该赏画赏画,喝茶的功夫突然想起来,他还不知道庄氏昨天情绪为什么不对呢。
正好他现在不想去太子妃那儿,不用想都知道,太子妃这会儿看见他,准得拿一车轱辘的话来给朴氏或者向氏求情。
她就是不明白,这么一昧的宽着、纵着,总有一天这些人能给她、甚至是他,惹出天大的麻烦,到那时,她就是想求情,都不知道应该去谁面前哭。
哪怕楚氏的事情就摆在眼前,太子妃她还是没看明白这一点。
家宴的事情就先问问庄氏吧。
庄韫兰还是第一次去前院,她低着头跟在添喜后面走,一个眼神都没敢乱瞟。
到了地方,添喜先进去禀报,然后庄韫兰就进去见太子了。
“妾给太子殿下请安。”
太子看着人走进去,煞有其事的给他蹲了个万福,眉心就有点皱了,这怎么还生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