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瑶没听出沈宴酸溜溜的话语,她敷衍称赞了一声:“对对对,我相公最棒了!”后,便两眼亮晶晶说道,“那你寻着机会好好开解一下贾莫为啊。”
沈宴一噎:“不会!”
他哪里会开解人?他自己都需要人开解!
顾瑶不以为然:“你咋不会啊?你俩有着相同经历啊,当初你断腿、你爹娘卖身黄府时,你是咋做到没自闭的?”
沈宴反问一声:“为何要自闭?自闭能解决问题吗?与其自闭不如自杀来的更实在!”
吓得顾瑶赶紧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嘘嘘,你小点声音,可千万不要让贾莫为听见啊!”
瞪了他两眼,见沈宴被迫眨眼同意,顾瑶才松开了他:“行了,不指望你开解了,只要你别再说这些刻薄的话就好了,人和人的抗打击能力是不一样的。”
她算是发现了,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指望沈宴,沈宴是个很冷清的人,除了自家事,对别的事,他都是漠不关心的。
不对!
“所以呢?当初你为何心生怜悯劝说并且银钱资助王寡妇呢?她长得美?身材比我好?”
长相先放一边,就王寡妇那婀娜的身材确实是个男人就移不开眼。
沈宴拧眉:“咋又翻旧账了?我无从解释你就当我热心肠吧”随后,他便真的极为热心肠帮顾瑶分析道,“有句话你说到了点子上,人和人的抗打击力是不一样的,我猜测该是贾莫为自幼生活太过顺风顺水,适才会一下子出了这么大的事走不出;
还有一种可能,他是真的很爱读书,拿读书当做人生信仰,一旦信仰塌了,便失去了人生的方向。”
顾瑶问:“所以呢?”
“所以要让他找到其它信仰。”
顾瑶皱了皱眉:“像他这种,已经把读书刻进骨子里的人,再找其它信仰谈何容易?此事就交给你了。”
说完这句话,她瞬间开朗了,然后学着王寡妇的样子,扭着并不怎么大的屁股去厨房做饭了。
望着她夸张的动作,沈宴只觉额头飘过一只乌鸦
想着今日贾莫为来了,顾瑶便特意做了一大桌子饭菜,结果,人家压根就不出来,表示自己不饿
顾瑶就很服气,但还是让包子端了一些饭菜给他送了进去。
从地里回来的顾凡就不一样了,见到自己的铺盖在外面,立刻叫嚷道:“莫非姐姐这是准备将我扫地出门?”
顾瑶没好气道:“少打诨,你那屋给包子他哥住了,你自己随便找个空屋吧。”
顾凡故意撇嘴:“瞧瞧我姐,就知道胳膊肘往外拐,哼哼,我正喜欢热闹,巴不得来大院住呢!”
顾瑶也哼哼:“快去快回,吃饭可不等人。”
顾母都无语了:“行了,你俩注意一下影响,都多大人了还如小时候那般斗嘴。”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进来一名不速之客,看清那人之后,包子立刻跑了过去:“爹,你咋来了?”
贾正立刻把食指竖在嘴边:“嘘,爹不放心你兄长,所以来看看。”
瞧了一圈,果然没在饭桌上看到贾莫为的身影,他不由重重叹了一口气。
顾瑶邀请他进来,怕被贾莫为瞧见了,贾正没敢进去,顾瑶等人只能去门外和他说话。
贾正深深鞠了一躬,一脸的愧疚和惆怅:“此事是我自作主张了,给你们添麻烦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让大儿子出来散散心
科举舞弊一案不是秘密,适才让他来了你们这里,也算是一种逃避吧”
沈长江和张国秀感同身受贾正一片爱子拳拳之心,立刻回道:“不麻烦,咋麻烦哩?大公子爱住多久就住多久,贾老爷放心,我们村子消息落后,这里没有外人知晓的,就算是知晓,又关他们何事?大公子只是不能科考了,才学却是实打实的,不知要比我们这些泥腿子强上多少倍?在我们这里,他只有受尊崇的份!”
贾正听了感动不已,连忙再次作揖:“多谢、多谢,你们放心,我不会让他叨扰你们太久的,过段时间我就会来接他的。”
顾瑶道:“贾叔儿,无妨的,住多长时间都没关系的,我早就说过了,我们家大门永远为你们家敞开!”
就算没有一千两银子,冲着这份交情,她也是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的。
贾正点头:“嗯,谢谢你们,对了,为儿的行李我带来了,劳烦你们受累给搬进去吧。”
顾凡立刻上前去搬。
他滴个乖乖,光书本就整整一大箱子,果然读书人的世界,他理解不了。
也不敢多叙旧,怕被贾莫为瞧见,贾正再次朝众人深深鞠了一躬,便转身离去了。
他不仅驾走了他承载来的马车,也让先前送儿子来的马车一同回去了。
这边刚送走了贾正,远处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瞧着那花枝招展的身姿,顾瑶只觉分外熟悉。
果然是王寡妇来了。
大老远,她就甜甜喊道:“瑶瑶、沈宴、沈大哥,我来了”
张国秀见不得她那股骚样:“既然改了营生,能不能不要走路再那般夸张,也不怕把胯给扭下来了!”
王寡妇笑道:“人家这是媚骨天成,咋滴,生怕我迷倒沈大哥不成?”
张国秀这个暴脾气啊,刚想发作,就被沈东华抢了先:“王家的,有事啊?进来坐吧。”
因着先前沈长湖的原因间接导致王老婆子离去,故而,沈东华对此是心存愧疚的。
他客套问了一句。
王寡妇属于那种顺毛驴,当即也柔声回道:“沈大伯,我来找瑶瑶的,说几句话就走。”
说完,她将怀中的小宝塞给张国秀:“有劳沈大嫂帮我带会儿小宝。”后,便随顾瑶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