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复生深知,要想挖到李文远的黑料,得从那些藏在市井深处的小人物入手。
他换上一身破旧的粗布衣衫,头发随意地挽起,脸上还故意抹了些灰尘,乍一看,就是个整日在街头巷尾晃悠的落魄汉子。
这日,他晃进了一家不起眼的小茶馆。
茶馆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桌椅摆放得杂乱无章,茶客们大多是附近的平头百姓,或低声闲聊,或埋头喝茶。
吴复生找了个角落坐下,眼睛却在人群中扫视着,寻找着可能的突破口。
很快,他注意到了一位坐在角落里的老人。老人身形佝偻,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布衫,正默默地喝着茶,眼神中透着几分沧桑。
吴复生心中一动,觉得这老人或许能知道些什么。
他端起自己的茶碗,走到老人身边,笑着说道:“老人家,我能在这儿坐会儿吗?”
老人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应允。
吴复生坐下后,先是和老人闲聊了几句家常,从天气聊到物价,慢慢地,老人的神情放松了下来。
吴复生见时机差不多了,便话锋一转,轻声说道:“老人家,我听说您在这蓟县生活了大半辈子,对这县里的事儿肯定门儿清。我最近在找些活儿干,听说李文远李侍郎府上待遇不错,您知道那儿还招人不?”
老人听到李文远的名字,脸色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一丝警惕,沉默了片刻,才低声说道:“别去那府上,事儿多,还不自在。”
吴复生心中一喜,知道自己找对人了,脸上却装作好奇地问道:“怎么会呢?我还听说李侍郎出手大方,对下人也好。”
老人冷哼了一声,“哼,那都是表面功夫。”说完,便不再言语,端起茶碗,闷头喝了一口。
吴复生见状,从怀里掏出几两碎银,不动声色地放在桌上,轻轻推到老人面前,说道:“老人家,我也就是好奇,您要是知道啥,就跟我讲讲,就当是给我这后生提个醒。”
老人看着桌上的碎银,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手不自觉地摸了摸衣角。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他们,才压低声音说道:“几年前,有个深夜,我起来上茅房,路过老爷书房的时候,瞧见里头亮着灯。我就好奇,这么晚了,老爷还在干啥。结果,我看到老爷正和一个人说话,那人的衣着打扮,一看就不是咱中原人,像是北狄那边的。”
说到这儿,老人的声音更低了,脸上还露出一丝害怕的神情。
吴复生连忙追问:“然后呢?他们说了啥?”
老人摇了摇头,“我哪敢凑近听啊,就赶紧回屋了。可从那以后,府里就开始有些奇怪的事儿。有些下人被吩咐去处理一些密封得严严实实的信件,问也不让问,那些信件的来路和去处,都神秘得很。有一回,我不小心撞见过一个下人抱着一堆信件匆匆走过,我就问了一句,结果那下人吓得脸色惨白,让我别多管闲事。”
吴复生皱着眉头,继续问道:“那您后来还见过那个北狄人吗?或者听到过什么关于那些信件的消息?”
老人又喝了一口茶,定了定神,说道:“后来就没再见过那个北狄人了。不过,有一次我听几个年轻的下人在背地里议论,说那些信件好像和一些见不得人的交易有关,可具体是啥交易,他们也不清楚。”
吴复生还想再问些什么,老人却摆了摆手,“后生,我能说的就这些了,你也别再问了。这事儿要是传出去,我这把老骨头可就交代了。”
说着,老人迅速地将桌上的碎银收了起来,塞进怀里,站起身来,匆匆离开了茶馆。
吴复生望着老人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他知道,自己已经挖到了一些关键的线索,李文远与北狄之间的关系,恐怕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而那些神秘的信件,说不定就是扳倒李文远的关键证据。
吴复生先是找到了一个名叫阿福的年轻下人,此人曾在李文远府中负责跑腿送信。
他在阿福常去的酒馆里守株待兔,待阿福酒兴正酣之时,吴复生满脸笑意地凑了过去,将一锭银子轻轻放在桌上,“兄弟,看你喝酒豪爽,我就想交你这个朋友。”
阿福看着银子,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但很快又警惕起来,“你是谁?平白无故给我银子,有啥事儿?”
吴复生叹了口气,“实不相瞒,我和那李文远有仇,他害得我家破人亡,我就想搜集他的把柄,好出口恶气。听说你在他府上干过,想必知道些什么。”
阿福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你别害我,我可不敢说。”
吴复生见状,又添了一锭银子,“兄弟,只要你透露点消息,这些银子就是你的,而且我保证,绝不会牵连到你。”
阿福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敌不过金钱的诱惑,他左右张望了一番,压低声音说:“我确实送过一些奇怪的信件,上面的字弯弯绕绕,我也看不懂,像是北狄的文字。每次送完信,老爷都会给我一大笔赏钱。”
从阿福那里得到线索后,吴复生又马不停蹄地找到了另一个关键人物——老陈。
老陈是李文远府上的管家,知道的事情想必更多。吴复生打听到老陈有个嗜好,就是喜欢收集古玩字画。
齐风得知,立刻拿出一万两白银,让吴复生买了一幅珍贵的字画,登门拜访。
老陈看到字画的那一刻,眼睛都直了,“这……这可是真迹?”
吴复生笑着说:“自然是真迹,只要陈管家愿意帮我一个忙,这幅画就是您的了。”
老陈咽了咽口水,“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绝不推辞。”
吴复生将自己的来意说明后,老陈面露难色,“这事儿可不好办,老爷吩咐过,要是谁敢透露信件的事儿,就会有杀身之祸。”
吴复生拍了拍老陈的肩膀,“陈管家,您想想,要是李文远哪天倒台了,您觉得他还能顾得上您吗?倒不如现在帮我,以后也好有个退路。”
老陈沉思良久,最终点了点头,“我这儿有几封被老爷销毁后残留的信件残片,我一直留着,想着或许能派上用场。”说着,老陈从一个隐秘的箱子里拿出了那些残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