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梦璃微微颔首,抬手示意众人起身,语气清冷而威严:“李文远近日在蓟县的动向,查得如何了?”
为首的青衣人从怀中取出一卷密报,双手呈上:“回圣女,李文远抵达蓟县后,暗中与韩墨轩的亲信接触频繁。他已在醉仙楼设下埋伏,意图借宴请之名,对齐风不利。此外,他还派人伪造了一封通敌书信,准备栽赃齐风与北狄勾结。”
柳梦璃接过密报,目光在纸上迅速扫过,眉头微蹙:“醉仙楼……果然是他们惯用的伎俩。李文远以为凭借这些手段就能扳倒齐风,未免太过天真。”
青衣人低声道:“圣女,是否需要属下派人暗中除掉李文远,以绝后患?”
柳梦璃摇头,语气淡然:“不必。齐风自有安排,我们只需确保情报无误即可。你们继续盯着李文远的一举一动,若有异动,立即禀报。”
青衣人恭敬应下,随即悄然退下,消失在夜色中。
柳梦璃收起密报,转身离开茶肆。她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冷,仿佛与这尘世格格不入。
作为青龙会的圣女,她自幼便隐于暗处,掌控着遍布天下的情报网络。
青龙会虽不为世人所知,但其势力却渗透于朝野之间,甚至连皇帝齐桓宇也未曾察觉。
……
次日,李文远笑容满面地邀请齐风前往蓟县最有名的酒楼“醉仙楼”用膳,言辞恳切,仿佛真心为齐风接风洗尘。
齐风淡然应允,带着柳梦璃和吴复生一同前往。
席间,李文远频频举杯,言辞间尽是恭维之词,然而眼底却闪过一丝阴冷。
酒过三巡,李文远亲自为齐风斟酒,杯中酒液泛着琥珀色的光泽,香气扑鼻。
齐风端起酒杯,目光微凝,忽然轻轻一笑,将酒杯放在鼻端轻嗅,淡淡道:“这酒香倒是独特,不知李侍郎从何处得来?”
李文远神色如常,笑道:“这是醉仙楼的招牌‘琥珀醉’,据说是用北狄特有的雪莲酿制,殿下不妨尝尝。”
齐风不动声色地将酒杯放下,道:“北狄雪莲?倒是稀罕物。不过本王近日身体不适,不宜饮酒,还是以茶代酒吧。”
李文远见状,略显慌乱,但很快掩饰过去,笑道:“殿下既然身体不适,那便不勉强了。来人,给殿下换茶!”
就在这时,柳梦璃忽然轻声道:“殿下,这酒中似乎有些异样。”
她素手轻扬,指尖夹着一根银针,针尖已泛起淡淡的黑色。
李文远脸色骤变,急忙起身道:“这……这怎么可能!醉仙楼的酒怎会有毒?”
他转头怒斥身后的侍从,“快去把厨子叫来!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在殿下的酒中下毒!”
不多时,侍从匆匆回报:“大人,厨子……厨子已经死了!”
齐风眉头一皱,起身道:“带本王去看看。”
众人来到后厨,只见一名中年男子倒在地上,口鼻流血,手中还紧紧攥着一封信。
齐风示意吴复生将信取来,展开一看,信中写道:“齐风在北狄为质十年,早已与北狄勾结,意图颠覆大夏。我虽一介厨子,却不愿见国破家亡,故欲毒杀此贼,奈何未能成功,唯有以死明志!”
李文远见状,立刻义愤填膺道:“殿下,此事非同小可!这厨子竟敢污蔑殿下通敌,还试图毒害殿下,简直是罪大恶极!下官定要上奏皇上,彻查此事!”
齐风神色平静,目光扫过李文远,淡淡道:“李侍郎不必着急。此事蹊跷颇多,还需仔细查证。”
李文远急道:“殿下,这厨子已留下遗书,证据确凿,若不及时上奏,恐怕会让人误会殿下包庇自己!”
齐风不动声色,从袖中取出一只小巧的琉璃瓶,递给吴复生:“吴先生,将这瓶中的药粉撒在厨子的口鼻处。”
吴复生依言照做,片刻之后,厨子的口鼻处竟泛起淡淡的绿色。
齐风淡淡道:“这是北狄特有的‘青蛇毒’,中毒者口鼻会泛绿。而这厨子口鼻流血,却是中了中原常见的‘鹤顶红’。李侍郎,你觉得这是何故?”
李文远脸色一白,强辩道:“这……这或许是厨子同时中了两种毒……”
齐风冷笑一声,打断道:“李侍郎,不必再演戏了。这厨子分明是被人灭口,而这封遗书,也是有人故意栽赃。”
他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份卷宗,递给李文远,“这是我让人登记的所有蓟县百姓资料,这厨子根本不会写字,更遑论写如此工整的遗书了。”
李文远接过卷宗,手微微发抖,额角渗出冷汗。
齐风继续道:“李侍郎,你若真想上奏皇上,不妨将这卷宗一并呈上。本王倒要看看,皇上会如何处置这栽赃皇子、意图谋反的罪人!”
李文远哑口无言,脸色灰败,半晌才勉强挤出一句:“殿下明察秋毫,下官……下官一时糊涂,险些冤枉了殿下。”
齐风冷冷道:“李侍郎,此事尚未了结。本王会继续追查这厨子的身份,揪出幕后主使。至于你……好自为之吧。”
李文远如蒙大赦,连忙躬身退下,背影狼狈不堪。
待李文远离去,柳梦璃轻声道:“殿下,此事恐怕与韩墨轩和齐云脱不了干系。”
齐风点头,目光深邃:“不错。他们以为用这种拙劣的手段就能扳倒我,未免太小看人了。不过,这也给了我们一个机会。”
吴复生问道:“殿下的意思是?”
齐风淡淡道:“既然他们想用通敌的罪名陷害我,那我们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复生,你去查查李文远的底细,尤其是他与北狄的往来。”
吴复生领命而去,他深知此次任务的艰巨,却也满怀信心。
李文远行事谨慎,多年来在朝中苦心经营,稍有不慎便会打草惊蛇。
吴复生凭借着自己多年积攒下的人脉,以及对各种隐匿线索的敏锐洞察力,开始了紧锣密鼓的调查。